农家小女,嫁个老公是只虎_分卷阅读_51

  归根结底,她占据的都不过是姚锦娘的皮囊,真正的她早就不存在了,而他喜欢的却是姚锦娘这个人,左右,她都只是一个灵魂的替代品。
  而这,也是她之所以不想开口的另一个原因。
  南苍术看着她,眸子里的光微闪,不动声色。
  锦娘看他这样,心里顿时跌进了悬崖,“也是,从始至终你喜欢的都是姚锦娘这个人,而我不是,我早就知道的。”
  说到这,锦娘笑了笑,心里有些苦涩,收回了视线垂眸看着他的脚尖。
  “说了你可能不信,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人死了怎么可能再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呢?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可是偏偏,被她给遇上了。
  心下摇了摇头,重新对上那双眼。
  “我叫施小芩,是礼部尚书施朗的女儿,遇上你之前我已经死了,被人剜去了眼睛,死于野兽之口,这也是我为什么在第一次见到小白的时候会那么害怕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就成了姚锦娘,遇上了你。”
  她一直都忘不了那一天初见他的时候,他的眼中也满是淡漠,就好像不管什么事都惊动不了他似的,可就是那样的他竟然救了她,还背着她走了好长的路。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让人接受,可是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或许……或许锦娘以前是和李成有过亲近,可我嫁给你的时候真是清清白白,我……我”
  就这么简单,事情就让她给说清楚了,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为什么,她的心会突然这么痛?
  现在说清楚了,那她在他面前是不是就该……
  静默,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
  锦娘握紧的双拳,鼻间萦绕着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只觉脑子嗡嗡作响,而屋里人的沉默让她的整颗心都像是跌进冰窖一般,凉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心跳声了。
  “如果,你还不愿相信的话,”锦娘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笑得无力,抬眼对上那看不清情绪的眸子,“该从这里出去的不是你。”
  说完,脚步沉重地往床边走,准备去穿鞋,但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手腕便被人给抓住了,她心里一惊,甚至不敢扭头去看。
  “你,真的不是锦娘。”
  他说话好像从来都是那样,很少有疑问的语气,而锦娘听着他这么肯定的声音后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捅了进去,难受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是,我不是锦娘,不是你喜欢的姚锦娘,”她转身,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对不住,欺骗了你这么久。”
  扭头。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以姚锦娘的身份去喜欢上他,于她而言,她这个人本早就不存在了。
  深吸一口气闭眼,只觉脸上似乎有一道冰凉划过,只还没来得及去抹掉,头顶便被一道黑色的影子和笼罩,身后一温,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也随之更浓了。
  “你不是锦娘,所以喜欢的人是我。”
  男人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沉沉的,有点沙哑。
  锦娘咬紧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就这么脆弱不堪,只点了点头。
  “看着我,”南苍术出声,将人掰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语气里没有那冰冷的语调,锦娘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抬头去看他。
  只还没来得及说话,黑影便暗了下来,紧接着唇上便温热起来,柔软的触感让她睁大了眼睛,直到牙关被打开,濡湿温柔的唇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放开她,双眸里柔情再现,只她有些看不懂了。
  为什么,他……
  “傻子,”南苍术叹气,将人搂进怀里让她埋首于他的胸前。
  只这一声,锦娘心里所有的害怕和忐忑都在这一刻涌上来,连着那没有说出口的委屈,眼泪似乎不受控制就这么掉了下来。
  南苍术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深吸一口气,将人抱着到床边去坐下,然后看着她,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开口:“确定没有事情再瞒着我了?”
  锦娘抬眼看了他一眼,抽了抽,点头。
  不懂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就好,”南苍术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低头在她眼睛上轻啄,“我信你。”
  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他的这一贴药好像下得有点猛了。
  锦娘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三个字,一时间连眼泪都忘记擦了,看着他,不相信地说道:“真……真的?”
  “嗯,”南苍术应声,拭去眼角的泪痕。
  他只是淡淡的一声,然而锦娘却觉得差不多都没有跳动的心再次活了起来,她捏紧了袖子,动动唇,“你……那你……”
  还喜欢我吗?
  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敢问出口,她害怕,害怕听到不想听的回答。
  南苍术看出她眼中的犹豫和忐忑,将人搂得更紧了,捉住她的下巴,如琉璃般的眸子里倒影出她的身影来。
  “小东西,记住,我喜欢的不是姚锦娘这个人,而是支配她身体的这个灵魂,没有这个灵魂,于我而言,她便不是姚锦娘了,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头一次,他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头一次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次性说这么多。
  锦娘看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心跳得有多快,“……此话当真?”
  “当真,”南苍术用行动证明,含住人的唇压下。
  锦娘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眼泪顺着两颊流下来,被他一一吻去。
  ☆、第94章 聆听,关于他的事
  良久后,南苍术放开怀里的人,锦娘低头,心里渐渐平静下来,靠近他的胸前,揪住了他的前襟,这才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如果早点说的话,是不是就没有先前的误会了,或者早点说了,也不会有现在了……
  南苍术没有去接她的话,只握住了那只小手,放在嘴边亲吻,垂眸,“以后不要再轻易说这三个字。”
  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胸膛传来,从耳朵里直传到心里。
  锦娘鼻头微微发酸,点了点头,“嗯。”
  南苍术见她在怀里如此乖巧,心里甚是欣慰,似是被什么东西填满,继而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来。
  “祥明现在的皇帝是我四叔。”声音从头顶来,锦娘被他捏着的手不禁一紧。
  “父王排行老三,二十五年前脱离那个地方带娘隐居,四岁那年曾祖母去世,我与他们回去了一趟,苍颉便是那时因父王酒后犯错才有的便是在那个时候有的,我们同父异母,父王因酒后犯错,顾及到娘的心情便将苍颉丢给祖母抚养,一养便到现在,八岁时,父王因娘病重特意回宫找药,我跟着,与苍颉见了一面,一别便是十几年。”
  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锦娘静静地听,没有去打断。
  “皇家事,你该知道的,父王早年不想将自己置身于兄弟争斗中,所以才带着我和娘到了这偏远的地方,于我而言,我便是当年的他,权势、地位、身份,我不想要。”
  说着,他低头看向锦娘,唇边勾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小家伙,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特别没出息?”
  都说男人都是有野心的,而他却是连这一点野心都没有,明明有机会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他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被突然问及的锦娘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小手摸上了他的脸,摇头:“不是,相反,你这样的想法才是最有出息的。”
  而且她相信,只要他想要,就没有他得不到的。
  南苍术一笑,捉住在他脸上作怪的手。
  “在这挺好,没有烦心事,”他抬眸,不知看向何处,“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四叔荒淫,老五趁机作乱,朝中早已分成几派,局势岌岌可危,可我,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父王想回去。”
  他呢?
  离开这里,带了他的小娘子一起,从安宁的乡野到深不见底的朝堂宫廷,以后的日子,怎么平静得了。
  锦娘看着他,先前想要利用他的事进京都的想法顿时消散云散,突然觉得,报仇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他本就不多的笑脸再染上任何的凝重和不快。
  “你若不想,那我们就不回去。”
  想想,锦娘在心里下了决定。
  软软的声音却听着格外有力,南苍术闻言将视线转向了她,忍不住抬手摸她的脸,声音暗哑,“你是在顾及我的想法吗?你不想报仇了?”
  虽然小家伙没有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但从她一直想上京都这一点可以看出来她的打算。
  “想,”锦娘在他掌心蹭了蹭,然后看着他,说道:“但比起报仇,我更想看到你对我笑,如果回去意味着要失去你的自由和笑,我宁愿和你一直像现在这样下去。”
  就算她没出息好了,她便是这样在乎眼前的人,在乎得不想让他有半分的不快。
  烛光下,杏眸深处只倒映出他一人的影子,眸光翦翦,南苍术光看着这双眼,便已然觉得心里的所有阴霾都散去了,他没想到,今生真的还有这么一个人,只为他想着。
  “傻子,”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这样说了,锦娘也不反驳,依偎着他,笑着说:“是,我是傻子,那你就是大傻子。”
  明明心里那么不愿。
  南苍术勾了勾唇,一声长叹,眼中火苗窜动。
  “那就回去吧。”
  “回去?”锦娘坐起身,看着他,“你……”
  “嘘,听我说,”男人的食指轻放在她唇上,声音低低的,磁性好听,锦娘听话地噤声。
  南苍术眼中柔情流转,抬手拨去了她额上的碎发。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既然已经知道了实情,你觉得我还会置身事外吗?”
  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会满足,何况现在他也很想见见那个把她害死的人呢。
  “可是你”
  “无妨,”南苍术打断她的话,眼里柔情更盛,“你为了我连这等仇都可以不报,我若再不动声色,岂不真成了那无用之人?”
  “可……”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让他不开心。
  “我知道,”南苍术猜到她的想法,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随即端看着她,说道:“有你在,我便是高兴的。”
  如今,于他而言,争斗算什么,纷扰算什么,只要她想做的事那他便会去做,只要有她在,心里的安宁便在。
  “夫君……”
  锦娘咬唇,眼眶不受控制地再次红了。
  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为了她的那些事便让自己置身于那种境地。
  怎么办,若此行真的有什么意外,她该如何面对?
  “别哭,”南苍术摸着她的眼角,声音轻柔,随之而来的吻却还是让锦娘忍不住落泪。
  这一晚,两人几乎聊了一整夜,锦娘也将事情终于给理顺了,想起前世的时候她爹因为行贿的事被人给抓个现行,后来若不是早年嫁进丞相府的外祖母帮忙怕是已经出不来了。
  她一想到他点头去京都这事,心里就异常矛盾,开心自然是有的,毕竟到了京都就能见到她想见的人,可另一方面却是去了京都就表示以后的日子不再安宁,而他也会因此而置身朝堂,周旋于那些权贵与勾心斗角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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