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田园大亨_分卷阅读_94

  对于这种拉关系、谈生意扎堆的宴会,她实在没这个兴趣。
  陆锦年也不愿意留在这跟这群人虚伪客套着,随便闲扯了几句,借口担心舅舅,又招呼一声傅惊寒,傅教授正被好几个老总缠着呢,别说脱开身了,就算是想借机跟着开溜都不成。
  又跟主人家打了声招呼,陆锦年这才趁着自己没被人围拢起来,赶紧拉着夏翎溜了。
  从里面出来,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外面已经是傍晚黄昏时分了,依旧是来时的那辆车等候在门外,只是不同于来时的冷清,之前接应那位交际花美人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主动将车门给两人打开,恭顺的道,“陆先生,陆太太,二位拍下来的物品,会于三日内送达指定地点,不知道二位准备把东西送到哪去?我也好快点安排。”
  “替我送回东林省住的地方吧,”陆锦年想了想,这才道,“我现在住哪,想必你们查得到吧?直接送到那,若是找不到,就打个电话……”
  说着,陆锦年将随身带夏云生的名片递了过去。
  “是。”中年男人躬身应声,又看向夏翎,“另外,我们老板说了,以后若是得到了些新鲜的玩意,会先一步将将资料发给陆太太一份,如果陆太太觉得好,我们这边可以将东西留下来。”
  夏翎倒没推辞,大方的笑了笑,“那我就客气了。”
  坐上车,夏翎顺手掏出手机,重新开了机,拍卖场里面因为有不少的违禁品,素来是不允许带通讯设备进去的,进门之前,手机之类的全都关了机,放进主办方提供的密码箱里锁好,出来时才会将之归还。
  重新开了机,手机嗡嗡嗡震动了半天,夏翎低头一瞧,接连二三十个电话,都是夏云生打过来的。
  “锦年,你的手机开机了没有?看看夏云生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夏翎开口道。
  陆锦年楞了一下,也赶紧打开手机一看,果然好几十个电话……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心里升起一股子不太好的念头来。
  夏翎赶紧回拨了电话,打了好几次,电话才接通,电话另外一端乱糟糟的,夏云生的声音几乎都带着几分颤音,“小、小姑,出事了……”
  听了夏云生的动静,夏翎几乎是一个哆嗦,差点把手机甩了出去,“……怎、怎么了?”
  夏云生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这样吧,小姑,你先赶紧回来一趟……”
  “你特么的干脆点,有话说话!”夏翎气得爆了粗口,“你这么云缠雾绕的,话说了半截,我不是更急吗?是产业园那边出了事,还是我爸妈?”
  “是、是……姑婆和姑丈,出了车祸,已经被送进医院了。”夏云生磕磕绊绊的道,“还在抢救。”
  嗡的一下子,夏翎脑海里一片空白,几乎都傻在那里。
  看见夏翎的瞬间变脸,陆锦年心里一个咯噔,赶紧抢过电话,“云生,是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姑父……”夏云生险些都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姑婆和姑丈,是我……”
  “我问你怎么回事!你别跟我这么多废话!”陆锦年忍不住怒声呵斥。
  夏云生这才赶紧道,“之前赵家那边通知,说是小姑她二堂姐赵盼男结婚,想跟这边结婚车,还想求姑婆和姑丈送亲,看在姑丈的面子上,姑婆也都跟着去了,谁想到,就是回来的途中,车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打了转,还跌下山崖,要不是后面广生出来接二老,说不准……我得了消息,马上把小姑的人参带去了一根吊着命,直接去了市里的医院,现在姑婆和姑丈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着。”
  陆锦年眉头紧锁,“赵家什么时候嫁女儿的?为什么我们之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而且,怎么偏偏是在我和小翎走了之后,才办得婚宴?”
  “谁知道呢?”夏云生苦笑,“姑婆和姑丈接到消息时,也都傻了眼,碍于亲戚之间,又是晚辈的大喜事,不好不管,这才……谁知道会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
  “你先守着,我和小翎马上就赶回去,有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说完这话,陆锦年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紧握住夏翎的手,低声道,“相信我,肯定会没事的……我这就让人安排飞机,我们直接回去。”
  夏翎红了眼圈,手都还在哆嗦着。
  “爸妈肯定会没事的,出了车祸,能熬到医院进抢救室,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命就能保住了……”陆锦年撩了撩眼皮,瞟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将人搂在怀里,压低声音附耳道,“只要命当场保住了,你还怕二老治不好吗?”
  被陆锦年这么一点拨,夏翎倒是渐渐平静下来了,脑海里也不再空白一片,理智回笼,攥紧了手,默默点头,“你说得对,只要当场保住性命就好,其他的熬到我回去,也不怕什么……”
  岳父岳母出了事情,陆锦年自然不可能再在香江待下去了,夏翎回酒店收拾东西,陆锦年直接去了趟医院,跟雷老爷子招呼一声,反正老爷子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身体正在渐渐好转,夏翎又给拿了不少好药材,只能慢慢修养着,倒也不需要他这个外甥继续逗留了。
  跟舅舅告辞,两人直接去了机场,临时借用的雷家私人飞机。
  抵达东林省省城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集团总部那边早给两人准备好了车子,未曾停留,直奔着乌牙市的方向而去。
  到了乌牙市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夏翎一脸疲惫之色的赶到医院,夏茂生早已经得了消息,早就等在门口了,见了夏翎和陆锦年下了车,赶紧迎上前去,“小姑,你可算是回来了,姑婆和姑丈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了,姑婆没什么大事,就是腿和肋骨断了,外加有点脑震荡,修养一个冬天就好,姑丈的情况……有点麻烦。”
  “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夏翎一边暴躁的催促着,一边风风火火的往医院里走。
  “姑丈还在icu病房里,还没脱离危险期,医生说情况有点不大好……”
  夏妈的病房和赵爸的icu离得不远,夏翎先去看了自家老妈,因为麻醉药的作用,夏妈还处在昏睡中,左腿高高的吊着,住在单人间病房里,看起来无比的祥和安静,生平强势专横的脸上几乎是第一次流露出这种脆弱。
  仅仅是看了一眼,夏翎眼圈都有些红了。
  从夏妈的病房里出来,夏翎又去了icu重症监护室外面,氧气罩下面的赵爸面容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失去了心跳和呼吸……
  夏翎的心,跟抽搐似的疼。
  哪怕她不是原主,只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却没有继承原主的感情,这几年朝夕相处下来,她也完全将这对夫妻当成了自己敬重的长辈,如今见着他们一个重伤在身,一个生命垂危……
  ☆、第29章
  “这样吧,锦年,你帮我跑一趟吧,”夏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低声道,“卧室衣帽间最下面的密码箱,密码是……里面有两瓶小药水瓶和一些药材,你都帮我取回来。”
  “行。”陆锦年立刻应声,“那我这就过去,正好集团那边的车子没走,让他送我一程……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夏翎想了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觉得有些不放心,“这样吧,你还是再过两个小时,等天色亮一些的再走,山路不好走,前两天又下了雪,路上滑,万一……”
  陆锦年本来想说无碍的,可正好看见她眉宇间的愁绪和不安,又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家里这一阵子已经够乱的了,可禁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等外面的天色大亮了,夏翎这才放陆锦年离开。
  回了乡下,先了解了一番情况,又让人这段时间仔细盯着厂区这边,省得有人趁乱而入,这才脚步匆匆的赶回家,拿了密码箱,又一路小心翼翼的赶了回去。
  倒不是他胆小,而是昨个白天天气倏尔转暖,路上的雪化了,昨个半夜北风再起,将融化的雪水冻结成冰,路上的一边还俱都是悬崖,车子稍微开一点,轮胎都会打滑,一个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陆锦年带着密码箱赶过来的时候,夏翎正守在夏妈的病房里,同时一位发鬓洁白的老者正坐在病床边,给夏妈诊脉。
  之前夏翎已经让医院给父母取过血样了,等检验结果出来,需要至少三四天的时间,她可等不了这么久,便直接请了一位老中医过来诊脉。
  陆锦年没敢惊动诊脉中的老者,只能尽量放轻步子,悄然走了进来。
  良久后,老者终于收回了手,检查了一下夏妈的舌苔和眼皮后,这才长吐了口气的道,“……是山茄子,也就是曼陀罗,有强烈的致幻效果,而且应该是效果最强烈的种子,研磨成粉末,与菜类混合,根本就无从发现。”
  “您老能确定是曼陀罗?”夏翎眸底现出一丝狠戾,忍不住追问。
  老者点头,“这一点可以保证,的确是曼陀罗,而且食用时间不超过四十八个小时,剂量相当的大,中了曼陀罗的粉末之后还在这种天气开车……不出事才奇怪。”
  夏翎深吸了口气,合上双眼,“这样吧,老先生,麻烦您再进重症监护室给我爸看看,行吗?”
  出诊费优厚,老者自然不会拒绝了,套了件无菌服,这才进去给赵爸诊脉一番,出来时,重重的叹了口气,“令尊的身体里,同样残留着曼陀罗的种子遗毒。”
  夏翎感激的点了点头,示意让夏茂生送出去。
  “曼陀罗?”陆锦年冷笑了一声,看向夏翎,“……果然好计策!山道崎岖危险,还中了曼陀罗,可不就是九死一生吗?”
  夏翎的眸底满是杀意和疯狂,“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舅舅不看好我,这次我没有跟你去香江探望舅舅呢?”
  “死的,就是夏家三口人了……”陆锦年瞬间明悟了过来,清冷俊美的脸上一派寒霜,“连环计居然用到我们头上了!”
  夏翎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恨恨道,“果然是个女疯子,一环套一环……居然连我爸妈都不放过,想让我们家灭门!利用雷家人,自己出逃,跑回国内,先给雷老下毒,你作为他最宠爱的外甥,势必会千里迢迢的赶过去,这又是一招调虎离山,然后利用赵家婚宴,将我们一家三口引入县城,酒席饭菜间下了曼陀罗,回去的时候,我爸开车,冰天雪地、路面光滑,再出现些许幻觉……正好坠下山崖,车毁人亡,简直是一出完美的意外车祸!”
  “她恐怕做梦都没想象得到,我居然会把你带到雷家,带到舅舅面前。”陆锦年眸色幽深,“也是岳父岳母命不该绝,昨天气温骤然回升,原本路面上的冰雪全都融化了,倒没了之前那么滑溜,再加上二老车祸发生的位置离县城较近,只是一处山坡……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夏翎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冷笑了一声,看向陆锦年,“这次,你要是打算再投鼠忌器的话,我们就离婚吧……”
  顾茜茜差点要了她父母的命,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哪怕如今陆锦年再忌讳顾老爷子,她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男人,而放过那个差点害死父母的疯子!
  陆锦年无奈苦笑,揉了揉眉心,“你想哪去了?因着雷家的事,顾老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最好是这样的!”夏翎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锦年,拎起密码箱,转身走了。
  她知道这是自己赤果果的迁怒,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他的责任,可是只要想到顾茜茜是他招来的,父母现在因此而躺在病房里,夏翎就忍不住自己胸腔里的滔滔怒火……
  打开密码箱,取出一份仙桃酿,夏翎正想往赵爸嘴里灌,蓦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来,“……稍微等一下。”
  夏翎回首,皱眉看向陆锦年,眸间闪烁着怒火。
  “冷静一下,跟我出来再说。”
  一边说着,陆锦年一边将夏翎强拉了出来,又塞了一个保温瓶过来,“你先喝点水,然后我们再说。”
  夏翎心里正烦躁焦急着,有心跟他翻脸,可迎上他那双冷静的眼睛,鬼使神差般的接过保温瓶,拧开盖子,里面装着的是冰糖雪梨水,热气腾腾的,冬天用来降火正好。
  连喝了大半瓶,夏翎抹了抹嘴,这才重新气鼓鼓的抬起头,紧盯着陆锦年。
  “你若是冷静下来了,就听我说一句。”陆锦年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先是我舅舅,然后是岳父,要是接连都好了,你确定不会引人注意吗?”
  夏翎猛地抬头,紧紧地凝视着陆锦年,冷笑着问道,“那就不管我爸了?你舅舅死不起,我爸贱命一条,就特么的活该去死?!”
  “我知道你为了岳父岳母的事又急又生气,但你现在能不能冷静一点?!”陆锦年皱眉,耐着性子道,“我又没说不让你救岳父,而是慢一点,谨慎一点,先把命留下来,回到乡下慢慢调养个几年的,别让人以为我们手上还有这东西,你懂不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就算是再全力护着你,也不可能真的把麻烦全给你挡在外面……你现在意气用事倒是痛快了,那以后呢?你确定不回因为这个,而牵连到岳父岳母吗?岳父岳母有几条命,够外面这群人惦记的?”
  夏翎沉默了下来,一声不吭。
  “我知道你担心岳父,也知道你心里急,可越是这样,你就越是不能自乱阵脚,这种时候露出破绽,那足以万劫不复,你懂吗?”陆锦年缓和了口气,“先是舅舅,然后是岳父,实在太过打眼了,你倒不如先保住岳父的命,以现在的医疗手段,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等身体好一些了,把人接回家,再慢慢调养几年……”麻痹外面那一双双眼睛。
  夏翎悄然垂下眼睑,手死死地攥住保温瓶,她现在倒是彻底明白了陆锦年话语里暗藏的深意。
  先是雷老爷子,眼看着就不行了,却突然由危转安,当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哪怕陆锦年直言自己已经没有这种药了,如今又逢岳父危难,岳父要是突然也好起来了……再说自己手上无药,谁会相信?
  就算再有钱的人,也逃不过生老病死,可现在有一种东西,能让你远离疾病和死亡,你会不会利用手上的权势和财富去褫夺?
  陆锦年能帮她挡得住一个人,难不成还能帮她挡得住一群人吗?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性的拿陆锦年当遮风挡雨的靠山,却失掉了自己当初刚来时的那份谨慎了吗?
  果然心大了啊。
  沉默了良久,夏翎长舒了口气,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说罢,夏翎看了看另外一只手心里的药瓶,咬了咬牙,重新走了进去,只是这一次……夏翎只挤入一滴,便收了手。
  这一滴,便足以保住赵爸的性命了,余下的,每周给自家老爹用酒调和一杯,养个两三年的,也就彻底能好起来了……正好也让自家老爹消停几年,让他尝尝赵家那群祸害们带给他的苦头!让他还当赵家那群人当亲戚长辈!
  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夏翎久久的站在外面的玻璃窗前,莫名的扬起一抹冷笑,侧脸看向陆锦年,“……那个顾茜茜,你打算怎么办?”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罢了,她还不值得你手染鲜血。”陆锦年低沉的冷笑了一声,“她已经被关进南奥国附属的一座岛屿精神疗养院了,三个月之内,就会了结……如果你怕她过得太好,那家疗养院有实时监控录像,等闲下来了,随时可以看。”
  夏翎垂下眼睑,不甘心的问道,“不能亲自下手吗?”
  “不行。”陆锦年静默摇头,随即郑重的看向夏翎,低声道,“夏翎,你给我记住,这是夏国圈子的游戏规则,也是铁律,你可以借刀杀人,可以把人送出国,由旁人作践死对方……但你绝对不能亲自动手!杀人偿命,哪怕逃得了一时,但绝对逃不了一世,荣光时或许没有人敢追究你,可一旦落魄了,这就是铁一般的罪名!”
  夏翎蓦然怔住了,凝望着陆锦年,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哪怕是上辈子,她出身富商之家,父母也只教育她到十六七岁的年纪,就撒手人寰,家产叔伯们夺了去,她被祖父接到身边抚养,祖父对她好是好……却从来都不曾教过她这些。
  她有如今这般的心计和手段,还是偷摸跟在祖父身边耳濡目染学的。
  “想要一个人的命,不需要亲自动手,要么借刀杀人,要么把人送到国外去,让专业的来下手,反正国外有不少类似于疗养院、精神病院之类的地方,随便出示一份精神鉴定报告之后,送到那边去,两三个月内,就可以让人正常死亡,哪怕是事发了,也不用畏惧,一来是证据采集困难,二来也是还涉及到了外交,里面的事情极为繁琐……”
  夏翎不甘的垂下眼睑,虽然心里觉得不痛快,可规则就是规则,陆锦年说的话也完全是为了她考虑,她犯不着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而破坏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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