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快到朕的榻上来_分卷阅读_68
“娘娘。”
她的两个宫女小跑过来。
许仪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对两个宫女说道:“琉璃,青烟,嗯,我不是想逃跑,我就是,就是热身,对,骑马之前最好就是先热热身。”
远处的楚煜剑眉蹙得紧紧,小东西在心里骂死他了。
他人就在这里,她都敢在心里骂她,等她再大点,她再这样骂他,看他不堵住她的嘴!
楚煜是被自己的小皇后气得想发疯了。
琉璃和青烟相视一眼,琉璃低声哄着:“娘娘,别怕,那马瞧着就是温顺的,皇上也在这里,娘娘不用担心会摔下来。其实马真的不可怕,还没有狗可怕呢,狗会咬人。”
许仪苦着脸,“琉璃,我那是有阴影,我说了,比狗要高的四脚动物我都怕,我以前差点被大水牛一牛脚踩死,只要见着这些高大的动物,我就会两腿打颤。马和牛差不多,我,我哪敢去骑呀。琉璃,你一向最疼我了,你帮我去皇上那里求求情吧,我宁愿皇上罚我去绕着议政殿跑上一百圈,也不想骑马。”
琉璃不知道娘娘这样出身的人,怎么会被大水牛一脚踩死?皇上让她和青烟过来劝娘娘去骑马,她只得继续劝许仪,忽略许仪话里的大水牛。
“娘娘,皇上生气了,娘娘快过去吧。”青烟也劝着许仪。
许仪望向楚煜,见楚煜背手而立,高大峻冷,距离虽远,也能感受得到他阴冷的盯视,她又抖了个抖,面上却堆起了笑,冲着楚煜笑,楚煜俊脸一沉。
阴德福察觉得不妙,连忙小跑过来,加入了劝说小皇后上马的行列。
“娘娘,别忘了凤清宫的那些奴才。”见许仪还是害怕的样子,琉璃只得使出撒手锏,她知道凤清宫那一幕吓坏了小主子,不是逼不得己,她都不想提起这件事。“娘娘,如果不去骑马,皇上龙颜大怒,娘娘不会怎么样,奴婢和青烟说不定就会被皇上下令杖毙,娘娘忍心看着奴婢们被杖毙吗?”
许仪的脸更白了。
凤清宫那一幕也是她心里的阴影。
以楚煜的性子,如果两个宫女劝不到她上马,楚煜还真的会吩咐人把两个人拖出去杖毙了。
咬了咬下唇,许仪一副赴断头台的样子,挺了挺胸后,视死如归地说:“好,我去骑马。”
琉琉和青烟大喜,阴德福也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陪着许仪重新回到了白马面前。
白马望向许仪,许仪见它马眼那么大,她是看不懂马的眼神,心里却打着鼓。
牵着马的人往马身边一跪,恭敬地对许仪说道:“娘娘请上马。”
许仪矮小,凭她自己是爬不上马背,所以这个人便跪下给她做凳子。许仪有点不自在,让她踩着别人的后背上马,嗯,她总是觉得不自在。扭头,她又望向了楚煜。楚煜依旧背手站在那里,俊颜上一片深沉,凉风吹来,吹动他身上的龙袍。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瞧,楚煜都是个美男子,还很有阳刚气息,不像许长卿那般略显阴柔,阳刚气不够足,不过许长卿温润如玉,楚煜却冷得像冰块。
两者相比较,许仪自是更喜欢自家三哥。她想如果三哥在场的话,三哥肯定不会用这样的法子逼她学骑马,而是放任她坐着马车去木兰围场。
“娘娘,请上马。”琉璃轻声地提醒着许仪不要再看了,皇上是铁了心要娘娘学会骑马,就算娘娘一直看着皇上,皇上都不会高抬贵手饶了娘娘的学骑马。
许仪敛回了看楚煜的视线,天知道楚煜背着的双手正握紧拳头,很努力地控制着他心底深处的不舍。她是他的皇后,便是他的发妻,就算他曾经很讨厌她,甚至想过弄死她,那是以前的他,现在他已经喜欢她,一心想把她养大了与他圆房,替他生几个嫡子以保证大楚的江山由他们的子孙继承。既然打算养大她与他过一辈子了,有些本事她就必须学会,这样才能与他携手并肩往前走,俯视天下。
退一万步来说,假如有一天发生政变什么的,他一定会送她出宫,那个时候会骑马就很方便逃命。
楚煜还想着要不要逼她学点功夫,不要求她学得有多精,至少能强身健体,适当的时候也能自保。
瞧着小皇后那没出息的样子,楚煜又觉得真教她学武,他怕是每时每刻都会被她骂得打喷嚏,如果不是他整治她,她现在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吃饱就睡,睡醒了又吃,把自己养得比猪还胖的懒货。
在琉璃和青烟的扶持下,许仪踩着那人的背跨上了马背上,阴德福连忙把马缰绳递给许仪,许仪抓紧了缰绳,望着毛茸茸的马儿,她心里的惧意飙到了最高点,两条腿颤得更厉害,怕被马摔下去,她又不敢动,就小心地坐在马背上。
“娘娘,不用怕的。”
大家都给她打气。
许仪心里想着,不是你们骑马,你们当然不用怕。
负责教许仪学骑马的那个人先给许仪讲解着如何掌握骑马的技术,又帮许仪调正了坐姿,见许仪整个人在颤抖,他讶异地挑挑眉,嘴巴张了又张后,才说道:“娘娘放轻松一点,这是马,不是老虎。”
“我,我都知道了。”许仪勉强地回应着。
那人皱眉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有点无奈地说道:“那奴才先牵着马走,娘娘坐好了。”
“嗯。”
许仪应了一声。
那人便牵着马往前走。
许仪坐在马背上往下望,那人又提醒她该往前看,她只得往前看。
有人牵着马走,马儿很听话,许仪悬着的心松了些许,僵硬的坐姿也软了点。
围着小围场走了两圈后,那人对许仪说道:“娘娘自己骑着马慢慢地走两圈,娘娘也可以试着跑起来。”
闻言,许仪又惨白着脸,她拼命地摇头,“我,我怕,大叔,你再牵着我走上两圈吧。”
“奴才秋常林,娘娘千万别叫奴才做大叔,折煞奴才了。”
“秋大叔,我真的怕,我不敢自己骑着。”秋常林年纪在三十几岁,许仪叫他大叔,她觉得这是最恰当的。
“娘娘放宽心,这马名唤白云,娘娘看它浑身雪白,就像天上的云一样,它真的很温顺,是马厩里最温顺的马,奴才整天在马厩里和马儿打交道,每匹马什么样的脾性,奴才都一清二楚。”秋常林安抚着许仪。
许仪的头摇得像拔浪鼓。
秋常林见她实在是怕,只得又牵着马陪她走着。
冷不防的,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掠来,秋常林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定睛的时候,楚煜已经坐在马背上了,就坐在许仪的背后,他自背后伸手穿过了许仪的腋下,抓住了马缰绳,板着脸命令许仪;“抓紧马鞍。”
秋常林见皇上要亲自教皇后娘娘骑马,立即松开了手,往后退开了几步,这样白云便可以撒开蹄子奔跑。
许仪还没有回过神来,白云就撒腿欢跑起来,吓得她啊啊大叫,整个人往前扑去,两只手乱抓,楚煜见她一副骑老虎的样子,当即腾出一只手来,把她往前倾去的身子捞正,低喝着:“闭嘴!”
吵死了。
许仪叫着:“皇上,我怕,你快点让马停下来,别让它跑那么快呀。”
“你闭嘴,有朕护着你,怕什么?”
楚煜恼极了这小东西的没出息,他后宫的那些佳丽,个个都会骑马,堂堂皇后不会骑马,那些妃子不笑死她才怪呢。
“啊啊啊,马马马,你别跑了,快停下来,吓死人了。”许仪像是听不见楚煜的话似的,她被奔跑中的马吓得一张脸比白纸还白,不用化妆都可以演白无常。
她的叫声也惨烈,活像被马强奸了似的。
楚煜黑脸,双腿狠夹一下马肚子,白云瞬间奔跑如风。
“停下来,皇上,求你让它停下来,我,我不行了,我要下马,我要下马……”许仪吓得都要哭了,她两只小手捉住了楚煜的衣袖,大叫着求楚煜停下来。
“笨蛋,抓住马鞍!”
楚煜喝斥着。
抓着他的衣袖是抓不稳的。
许仪哪里听得见他的话,她一心想下马。
“许仪!”
楚煜低喝,想让她用手去抓马鞍,许仪就是紧抓着他的龙袍不放,楚煜只得拉紧马缰绳,紧急地让白云停下来。奔跑中的马,忽然停下来,前蹄习惯性地高抬,坐在马背上的人要是不会骑马,往往会被摔下马背去,就算会骑马,偶尔也会被摔下去。
许仪扯着楚煜的龙袍,被吓得本就坐立不稳的了,要不是楚煜把她困在怀里,她哪能坐稳,现在白云前蹄高抬时,她一下子坐立不稳,整个人就往旁边跌倒而下。
“许仪!”
“娘娘!”
楚煜迅速地想捞起这个小胖妞,不知道是许仪跌势太急还是她还有点重,楚煜没有捞住她,他顾不得太多,往前一扑,抢在许仪落地之前垫在许仪的底下,让许仪不至于摔得那么痛。
“皇上!”
众人惊呼。
马停,风止。
帝后又叠在一起了。
这一次比前两次有点特别,第一次的时候,楚煜只觉得被一座山压倒了,第二次则被两只小胖手摸到他胸前敏感的两点,然后他知道了自己对这个小东西会有反应,这是第三次,第三次嘛,许仪还是压在楚煜的身上,就是她的鼻子撞到了楚煜的鼻子,唇也撞到了楚煜的唇上。
楚煜只觉得唇上有着柔软的东西压着,他睁大眼睛望着压在他身上的小家伙。
许仪以为自己会摔死,等到回神后,才知道自己又压在皇帝身上了,而且还撞到了皇帝的鼻子,撞得她痛死了,肯定会流鼻血的,想不到楚煜的鼻子比她的硬。
还有就是嘴巴碰到了什么东西,表面是柔软的,内里有两排硬东西……
许仪愣愣地看着楚煜,待她意识到自己的嘴撞贴在楚煜的嘴上时,吓得她惊跳起来,跳得太慌张,不小心地踩到楚煜的大腿,痛得楚煜倒抽一口气,而许仪则被绊倒。
“皇上,娘娘。”
众人总算奔跑到,七手八脚地扶起了许仪和楚煜。
许仪一张脸通红,鼻子还真的流血了,那样狠狠一撞,不流血才怪呢。
她顾不得自己流鼻血,被扶起来后,随即就惶恐地跪下,“臣妾该死,冒犯了皇上。”
楚煜本是恼她这么快就爬起来,他都还没有好好感受她唇瓣的柔软呢,不过被她踩了一脚后,他的脸色很难看,幸好只踩到他的大腿,要是她再踩上一点,他就比阴德福还要像太监了。
瞧见她惶恐不安的样子,又流鼻血,楚煜满腔的怒火也顾不得发,迅速地弯腰就把这个害人精捞抱起来,撇下一句话:“快请太医。”他则抱着许仪匆匆地离开小围场。
“皇上,皇上。”阴德福追着楚煜跑,皇上这是关心则乱,娘娘虽然流鼻血了,流鼻血很容易处理的,皇上学过医,懂医理,怎么到了皇后这里,皇上那些医理都被狗吃掉了。
许仪捂着鼻子,对楚煜说道:“皇上,你放臣妾下来,给我一点水。”
在现代里,小时候的许仪也经常会流鼻血,特别是天气干燥时,没有任何征兆她就流鼻血,每次她流鼻血时,妈妈总是用冷水打湿了手,让她仰着头,妈妈帮她拍打着额头,这样就能止住鼻血。后来她百度上查过,这样止鼻血的法子是不恰当的,但很多人还是习惯这样做。
正确止血的法子,许仪记不住,她记住的是妈妈教的那个办法。
楚煜听了许仪的话,立即停下来,扭头吩咐着阴德福:“去弄点冷水来。”
“是。”
阴德福这会是施展轻功去弄冷水的。
许仪仰着头拍着自己的额,想用袖子去擦鼻血,被楚煜阻止了,“别用衣袖。”
琉璃和青烟跟过来,见状,琉璃连忙递上她的帕子。
楚煜用琉璃的帕子帮许仪擦了鼻血。
阴德福很快就捧了一杯清水回来,许仪让他把清水倒在她的手掌,然后再拍她的额。
“我来。”
楚煜伸手从阴德福的手里接过了那杯清水,倒了点清水在掌心,然后拉开了许仪的手,他亲自帮许仪拍着额。
片刻后,血止住了。
琉璃那条帕子却满是血。
虽然止了血,楚煜还是弯腰把许仪抱了起来,继续往回走,依旧吩咐奴才们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