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毒后_分卷阅读_122
简浔低声道:“倩姐姐稍安勿躁,没有纸是包得住火的,她总会露出马脚的。”
两个人说着话儿,眼见快到银安殿了,便齐齐打住,径自去了后殿。
睿郡王正由睿郡王妃亲自服侍着喝粥,睿郡王妃的神色十分的温柔,光靠装是装不出来的,可见心里对睿郡王还是有真感情的,而睿郡王曾经对她显然也是有真感情的,不然王府也不会一度侧妃孺人都没有,只睿郡王妃一人独大了……只是再多的感情,也经不起心变了、歪了、想要得太多的消磨,二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将他们的孩子卷了进来,惟今只剩一个不死不休的死局。
简浔思忖间,宇文倩已屈膝给睿郡王见过礼问了好:“父王今儿好些了吗?”,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在看睿郡王妃手中的碗了:“王妃给父王吃的什么呢,王妃自己用过了吗,来呀,再盛一碗粥来,本县主亲自喂父王吃,王妃手里的,您就自个儿吃了罢。”
说得睿郡王妃立时变了脸色:“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本宫给王爷吃的粥有问题,是在怀疑本宫吗?那好,本宫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很快便把碗里的粥吃尽了,拿帕子拭了嘴角后,才冷笑道:“现在你相信本宫不会害王爷了罢,那就立刻给本宫出去,本宫不想再看到你,王爷也不想再看到你,枉费本宫还一再的与王爷说,你是他的亲生女儿,绝不会害他,让他下次见了你不必再害怕了,不然你以为,方才王爷见到你,为什么没有嚷嚷你要害他,那都是本宫的功劳,只可惜白眼儿狼始终是白眼儿狼!还愣着做什么,非要王爷亲自开口,才肯出去吗?”
崔公公也在一旁小声道:“县主,您真误会王妃娘娘了,那粥是奴才亲自瞧着人熬的,一刻也没有错过眼,也是奴才亲自端上来的,昨儿到今儿个,王妃娘娘也的确与王爷说了好几次,您是王爷的亲生女儿,最疼的亲生女儿,让他别怕您……不然,您还是先回屋去罢,这里有王妃娘娘与奴才伺候即可。”
一面趁睿郡王妃“不注意”时,冲宇文倩使眼色。
床上的睿郡王也忽然开始叫起来:“她才不是我的女儿,我根本不认识她,她就是来害我的,出去,出去……”
宇文倩一张俏脸白一阵青一阵的,眼圈则微微发红,到底只能悻悻的对睿郡王屈膝又是一礼:“那父王,您好好休息,女儿且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过来看您。”转身负气般大步去了。
简浔自然也是跟着屈膝一礼,转身出去了,转身的一瞬间,没有错过睿郡王妃眼里的得意与解气。
不由暗暗冷哼,真以为自己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他们就算知道是她在捣鬼,没有真凭实据,也揪不到她的狐狸尾巴吗?哼,大家且走着罢。
一出了银安殿,宇文倩的神色便恢复了常态,沉声道:“如今父王已经她说什么是什么了,明儿写好请封的折子,让父王原样誊抄一遍,又是什么难事,她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简浔道:“之前是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如今既找到了,只是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而已,难道还会比之前更难不成?倩姐姐别生气,她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嗯。”宇文倩恨恨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就不与浔妹妹多说了,你也快些回去罢,迟了太阳该出来了。”
简浔应了,与她作了别,回了新房去,想着左右无事,便去了暂时辟做库房的后罩房,看琼雪与何妈妈整理嫁妆,见有好几匹松江布,因与琼雪道:“这几匹布下了账罢,用来给师兄做几套中衣,既吸汗又透气,再好不过了。”
“是,少夫人。”琼雪忙应了,何妈妈在一旁笑道:“我原是打算把这几匹布留着将来给小少爷小小姐做小衣裳小袜子的,不过如今给大爷做也是一样。”
说得简浔笑起来:“我跟师兄这才成亲几日呢,妈妈也想得太远了,到时候要用,又再采买便是。”
主仆说说笑笑的,不觉便到了中午。
用过午膳,简浔正准备歇中觉,瑞雨白着脸进来了,“少夫人,才侯府打发人过来传话,说是、说是……”
简浔见她吞吞吐吐的,十分着急:“说是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心里其实已经有不祥的预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就听瑞雨道:“说是侯爷没了……没了……”话没说完,已是眼泪汪汪。
不祥的预感成了真,简浔反倒没哭,只沉声吩咐瑞雨:“哭什么哭,现在是哭的时候吗,还不快让人备车,再让武夷去宫门给大爷递个信儿……素色的衣裳首饰快给我收拾两身,我换过后去与倩姐姐说一声,便立刻回去……”
声音抖得几乎句不成句,调不成调,整个人也是抖个不住。
瑞雨已如梦初醒般连连“哦”了几声,转身安排去了。
简浔这才颓然的坐到榻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日……
很快瑞雨便安排好了一切,简浔便叫了何妈妈月姨进来吩咐:“祖父驾鹤西去了,我得回去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还要帮爹爹和母亲分忧,至少也得过了头七才能回来,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何妈妈与月姨忙都红着眼圈应了:“少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好家的。”
正说着,宇文倩闻讯过来了:“怎么会这般突然,我还说等忙过了这几日,就与夫君一起,去给他老人家请安呢,谁知道……”话没说完,眼泪滚滚落下,哽咽得再说不下去了。
简浔眼里也有了泪,却强忍着没有落下,道:“我正说换过衣裳后去给倩姐姐说一声,如今倒是省了功夫了,倩姐姐也不必难过,祖父已经病了这么久,这一日不过是迟早的事,他一直强忍着病痛的折磨,就是为了能让我和师兄顺利成亲,如今走了,于他老人家来说,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呢。”
宇文倩哽咽道:“你放心回去,府里万事有我,见了弟弟,也让他放心,等侯府的讣告送到,正式开始吊唁后,我再和夫君一道登门,送侯爷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简浔点头应了,由瑞雨琼雪服侍着换了素色衣裳和银饰,便辞了宇文倩,急匆匆回了崇安侯府去。
崇安侯已停床在一张黑漆花梨木的罗汉床上了,头上梳得整整齐齐,身上也已穿好侯爵的官服绶带了,瘦削的脸上并不见丝毫痛苦之色,反而十分安详。
但简浔一直强忍着的泪水,还是在见到这样一动不动的祖父后,立刻决了堤,哭得不能自已。
平氏红着眼圈在一旁劝她道:“浔儿,你别太伤心了,你祖父他走得很安详,是在睡梦里走的,一点也不痛苦,而且他老人家今年已经六十四,算是高寿喜丧了,我们该高高兴兴的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才是。”
晨间平氏过来给崇安侯请安时,他的精神都还很不错,又说今儿天气不错,简泽简沂已好些日子没好好练武骑马了,万不能随意荒废了,让简君安带了他们兄弟去演武场跑几圈儿,午膳大家一起用。
简君安已好些日子没见父亲这么好的兴致了,自然不会扫他的兴,还凑趣说待会儿让两个儿子赛一场马,谁赢了就让崇安侯赏个彩头,哪里能想来,崇安侯是回光返照呢?
等交了午时,父子三人大汗淋漓的回来时,才发现崇安侯一脸安详的躺在床上,早已没了心跳与呼吸。
简浔正哭着,简君安脸色煞白双目红肿的进来了,见简浔回来了,哑声道:“浔儿回来了?只可惜我们都没能见到你祖父最后一面,最后的时刻,也没能陪着他老人家……惟今只能好生送他最后一程了。”
吩咐平氏,“浔儿既回来了,父亲这儿就让她先带着两个弟弟陪着,我们且开始把丧事都料理起来罢,很快亲朋们就该登门吊唁了。”
“嗯。”平氏红着眼圈应了。
好在崇安侯久病之人,丧仪所需的一应东西都是早已准备齐备了的,所以不过一个多时辰以后,崇安侯府便已是一片素缟,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各司其职了。
宇文修打马回了侯府来。
进门后缰绳一扔,也没看清楚上前迎接的人是谁,便拔腿直奔景明院,他忽然接到武夷递进宫的消息,说侯爷没了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随即便知道那一刻终究还是来了,虽早做好了准备,还是免不得伤心难过。
因忙去见了明贞帝,把事情禀明了,又说自己不但是崇安侯的孙女婿,更是他打小儿亲自教养长大的,可以说没有崇安侯他老人家,就没有今日的他,所以请明贞帝至少给他三日假,“……求皇上恩准。”
明贞帝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倒也好说话儿,不但准了宇文修的假,还说崇安侯曾经是国家的肱骨之臣,如今他走了,‘实是大邺的损失,也是朕的损失’,承诺明日会有祭礼祭银赐下。
宇文修少不得先代崇安侯府上下谢了恩,方退出懋勤殿,打马一路狂奔回了侯府来。
就见侯府已里外都一副办丧事的样子,崇安侯则已装裹好停床了,他的反应与简浔一样,乍见这样的崇安侯,眼泪一下子来了,“扑通”一声跪下,哽声说了一句:“祖父,我回来得迟了……”
那个会无私教授他一切,会无私疼爱他,替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对他恩重如山的老人,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好的不好的,通通都再见不到了!
次日,收到崇安侯府送出去讣闻的亲朋和素日与崇安侯府有往来的人家,便陆陆续续上门开始吊唁了。
明贞帝也果然如他对宇文修承诺的那样,打发自己跟前儿得用的大太监程公公,赏了四抬祭礼,两千两祭银下来。
简君安带着全家人在崇安侯府的正厅里谢了明贞帝的恩典,又塞给了个沉甸甸的荷包给程公公,送客的意图便已经很明显了,这种时候,谁有心情与他应酬,就算他在明贞帝跟前儿再得脸,也没有心情。
程公公却不就走,而是与简君安道:“咱家还带了位故人来,想亲自去送一送老侯爷,不知道世子爷可否行个方便?”
他身后一个小太监便应声抬起了头来,熟悉的脸庞,红红的眼圈,不是简沫,又是哪个?
既是程公公带她一并来的,自然是事先征得了明贞帝同意的……简君安忙道:“自然方便,那请公公留下用个便饭,我这就让内子去安排一下。”
程公公笑着应了:“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由简义先陪着去了旁边的小花厅里,将外面服侍的丫头婆子们也一并带走了。
简沫方屈膝冲简君安和平氏福了下去:“大伯父,大伯母,给你们添麻烦了,只是祖父的最后一面,我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来见,请大伯母这便带我去,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罢……”话没说完,眼泪已是簌簌落下。
平氏忙道:“我这就带娘娘……带你过去,只是这一身衣裳,怕得先换换,浔儿,你带你二妹妹去换身衣裳罢,我先去灵堂那边安排一下,如今天气热,纵然时刻不断冰,也……所以今儿一早,便已给公爹大殓过了,若是知道你要回来,我们就该再等等的。”后一句话,却是对简沫说的。
简沫忙哽咽道:“我昨儿就想回来的,可一来得先求得皇上同意,二来也得先把翮儿安顿好了,我才能放心的出来,所以耽搁到现在,好在到底还是出来了。”
平氏点点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公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你且先别哭了,才出月子不久,也不能哭多了,不然将来上了年纪,一样免不得眼睛痛。”
待简浔带简沫下去换衣裳后,才忙忙赶往灵堂安排去了。
简浔带着简沫径自去了自己的院子,时间有限,先也没顾得上说话儿,只找了一身素色衣裳给她穿好,让她一路上都低着头,带着她顺利抵达了灵堂里。
平氏已将人都清了场,只留了贺妈妈在外面服侍。
简沫对着崇安侯的醇棺,免不得大哭了一场,说了好些自己‘不孝’的话,才在平氏与简浔的劝慰下,慢慢止住了,娘儿三个趁程公公还没来催,一面跪着给崇安侯烧纸,一面低声说起话儿来。
主要是简浔在说,简沫在听:“大皇子这些日子可好罢?我听师兄说,皇上这些日子越发荒唐了,臣工们不是不知道,只没人敢说而已,你也别管那些破事儿了,只带着大皇子好好过你的日子,只要大皇子好好儿的,你的好日子就在后头,皇上要宠谁,宫里要添多少新人,都不重要。”
简沫闻言,苦笑道:“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还对他抱希望?他既不自爱,更不爱我,我就更得自己爱自己了,何况我如今不是一个人了,我总得保护好了自己,才能保护好翮儿,不叫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自己打小儿还没受够有爹娘等于没爹娘的苦吗,那样的苦,我绝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子受了!”
“为母则强。”简浔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那个人,原本就不值得你爱。”
平氏则道:“以后有困难了,就设法递个话儿出来,人多力量大,总比你一个人在宫里孤军作战的强。”
如今皇上只有大皇子一个儿子,又占了皇长子的名分,将来的事,真的说不好,平氏作为如今的崇安侯夫人,为家族的前程计,自然要开始转变态度了,当然,她说这话也不乏真心,她以前便觉得简沫可怜见不容易,如今也是一样的,所以虽只是短短几句话,也没有什么煽情的字眼,却显得十分的真诚。
简沫少不得向平氏道了谢,娘儿仨又说了几句话,程公公开始催了,简沫只得又对着崇安侯的醇棺磕了三个头,辞了平氏和简浔,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随程公公回宫去了。
下午,宇文倩与胡严代表忠靖伯府吊唁来了。
胡严虽只与崇安侯见过一面,但景仰他老人家的为人,也因为宇文倩宇文修的原因爱屋及乌,来上过香后,便帮着简君安与宇文修接待起来吊唁的宾客们来。
宇文倩则在崇安侯的醇棺前哭了一场,然后也帮着平氏与简浔接待起客人们来。
一直到申末,来吊唁的客人们都告辞回去了,她才得了机会与简浔说话儿:“一听说我和夫君来吊唁帮忙后,便不回王府了,直接回我们自己家去,脸上的喜色只差遮掩不住,想是想着我们回家了,你和弟弟这些日子要忙着侯爷的丧事,分身乏术,定也管不到她,她的好机会就来了?哼,以为我们都不在,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做梦!”
简浔哑声道:“倩姐姐只管放心,师兄一早就安排了人,她若敢动,只会抓她的现行,不会让她得逞的。”
又谢宇文倩,“要不是倩姐姐安排好了奠礼和奠仪代表王府一早就送来,我和师兄还真是面上无光,难见亲朋宾客们了。”
才新婚的夫妇,才正式成了亲家的两家人,若睿郡王府没有最先有所表示,她和宇文修的脸就真是要丢光,崇安侯府的脸也要丢光了,别人还会以为,睿郡王府对她这个新妇多不满呢,当然,睿郡王府也会跟着丢脸就是了。
好在还有宇文倩替他们周全,盛京又人人都知道睿郡王病了好些时日,根本下不来床了,礼到人未亲到,也算是将场面圆了过去。
彼时睿郡王妃的确高兴得若不是在银安殿,而是在自己院里,就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了,她正担心夜长梦多,徒生变故,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来,崇安侯竟死了!
果然他一死,无论是鬼之子两口子,还是小贱人夫妇,都立刻赶去了崇安侯府,再顾不得旁的事,可不是天赐良机吗,她此时不动手,一圆多年以来的夙愿,更待何时?
待稍后回了自己的院子,睿郡王妃立时就要吩咐高嬷嬷动手:“再下一次药,让他对我彻底的言听计从后,尽快便把请封的折子递上去,只要皇上恩准了,以后我们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嬷嬷心里却是叫苦不来,王妃娘娘以为他们姐弟夫妇几个人不在府里,就不会安排人在暗中等着抓他们的现行了?只怕他们早挖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们一头跳下去呢!
好在宇文信冷静自持,把高嬷嬷想说却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母妃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妃,管了这么多年的家,难道连外松内紧的道理都不知道?你只看到他们都不在府里,却没看到,他们跟前儿得用的人都还在,就是留下来等着抓咱们现行的好吗,现下动手,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睿郡王妃被他一说,才知道自己又得意忘形欠考虑了,悻悻的道:“那你说怎么办罢,难道就白白放过这个大好的时机不成?”
宇文信沉声道:“便真是大好的时机,也得放过,何况还不是。明儿一早,母妃与我便代表睿郡王府,去崇安侯府吊唁,才结亲的正经亲家,这样的事我们家理当给崇安侯府把场子撑起来才是,也好让人都瞧瞧,您这个继母其实是很想与继子搞好关系的,只不过他们不肯领情罢了。”
睿郡王妃想也不想便恨声道:“可是简氏那个贱人过门至今,也没给我敬过茶,甚至没好生给我行过一个礼,叫过一声‘母妃’,我凭什么给她娘家撑场子去,也不照照镜子,看她配是不配!”
宇文信的脸色就越发不好看了:“我们府里的事,旁人如何能得知?但您不去她娘家吊唁,却是人人都能知道的,您还嫌自己在宗室里的名声不够坏,想看看是不是整个宗室所有人,都拜高踩低吗?那您尽可一试,只是回头后悔时别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了。”
若母妃不是因着当年的事弄坏了名声,弄得宗室里与她交好的人越来越少,如今他们又至于这般被动?
睿郡王妃见儿子动怒了,到底不敢再多说,只得恨恨道:“行行行,我明儿去便是,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向着我这个母妃的,还是向着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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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七回 调拨
第二日,来崇安侯府吊唁的宾客比昨日有增无减,简君安带着简泽简沂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答谢宾客,平氏也是一样,只能偶尔抽空起来理事,简浔与宇文修便更忙了。
因为宾客不是一次来,而是分批来的,于是留饭也只能分批留,厨房和各行当上使唤的人便一直不能停歇,又有做法事的僧众吃穿用度都得照管经心了,宾客们来了后迎接、离开时送客也得安排专人,还有各府跟来的丫头婆子小厮们,若是他们的主子留下用饭,也得给他们供应素馅儿包子与馒头,还得准备打赏。
更关键的是,办丧事不比办喜事,最忙的也就正日子前后几日,办丧事尤其是崇安侯这个身份地位年纪的人的丧事,法事至少也得做七七四十九日,头七内当然最忙,但并不是忙过了头七,就不忙了,还得一直忙到七七过完,各行当的人分工必须得更细,需要的人手更多,调度起来自然也更琐碎……所以哪怕有宇文倩胡严夫妇和族里的叔伯婶娘们帮衬,上下人等一样忙了个人仰马翻。
正是不可开交之时,又有婆子急急忙忙进来禀道:“大姑奶奶,亲家王妃娘娘带着亲家二爷吊唁来了。”
简浔闻言,还没说话,一旁宇文倩已先皱了眉,那个女人不留在府里守着父王找可乘之机,来侯府做什么,一定打着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