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1654_分卷阅读_410

  定远侯郑联放下手里的酒杯,张开双手说:“我这一次来,主要是安慰我家大哥的心。我当然是完全信任汉唐集团了,郭子仁站长说的好,你们都是签了一纸之物便放弃了南极洲大城,来到这里的,当然定会守信!但是大哥,就是大哥啊……”
  定远侯郑联颇为无奈地耸耸肩。
  伍大鹏董事长想,在那面的世界,穿成你这样的,都进不了我公司。
  他诚心诚意地说:“有时候,郭子仁站长的装扮并不算合适你……”
  定远侯郑联晃晃大脑袋,他的大马尾辫也在跟着直晃,说:“好得很,好得很,舒适着呢!”
  好吧,这是你自己要的。
  为了增加这次谈话的力度,永胜伯郑彩这才把定远侯郑联也派出到热兰遮城的,要直接和伍大鹏董事长面谈。
  永胜伯郑彩感觉三弟郑斌给自己的回话,有越来越软的倾向,而且有偏向于汉唐集团之嫌,倒不是担心他背叛郑家,没有郑家他还能有个啥了?
  只是怕他受了汉唐集团的影响……
  永胜伯郑彩也有自己的烦恼。
  他感觉到这个厦门越来越不是他熟悉的厦门了。随着自己的海关大楼建起来,岛上的二层楼,三层楼越来越多。
  他当初建厦门海关大楼不是要学汉唐集团的,而是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结果,他成功了。
  若是加上汉唐集团给装的避雷针,他的大楼更加比热兰遮城海关高了,比他们更有气势!
  他的大楼外全是德化大工匠专门烧制的纯白瓷砖!
  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商人们为何也要跟着学?
  好吧,永胜伯郑彩承认,这个汉唐集团的小楼确实采光和通风效果好,还省了地方,厦门毕竟只是一个岛屿,如若不是这个原因,他极可能一声令下,让他们都给我拆了,不准建!但是不能啊……
  这样,厦门岛上的小楼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
  永胜伯郑彩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位于厦门海关的最高处。
  那里当然要比伍大鹏董事长那个年轻人的要高,要大,要气派!
  每当他站在自己的大玻璃窗旁边看着下面的厦门,他感觉自己是一只栖息在悬崖上的老海鹰,下面的一切都应该是在自己的掌控中!
  但是,厦门却越来越让他不认识了。
  厦门的男人们学着汉唐集团的打扮,这很正常。确实省了不少布料,确实凉快了好多,确实方便了好多。
  厦门的女人们也学着汉唐集团的打扮,她们认为很漂亮,闺蜜们都在议论着这些,好像是穿着上是舒服了一些,而且那些化妆之物更好用了一些。
  厦门学着汉唐集团的生活,像他们那样的加工吃食,像他们那样的做生意,甚至像他们那样的有巡警,像他们那样的走路和讲求个干净。
  永胜伯郑彩对这些只能默认。
  原先他不知道为何而讨厌这些变化,但是,现在他又不知道为何而接受这些变化。
  原先他烦感二弟的打扮,不允许他学着汉唐集团人的样子。
  但是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这样装扮的人。
  没有皮鞋,没有皮腰带,没有打火机,没有墨镜,没有抽过香烟,没有喝过汽水,没有喝过啤酒,没有一条帆布裤子,没有一件帆布上衣,甚至你连一盒火柴都没有……那么你定是闽西来的,要么就是从江西和浙江跑过来的!
  永胜伯郑彩的幕僚们全都在他的隔壁办公室。
  他们都是大才,诸子百家,诗词歌赋,人人不敢说都是精通,但是,都是有一定的成就,几乎人人都著有诗集,幸好当时没有被汉唐集团的人请走。
  有一次,永胜伯郑彩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说:“诸子大才,厦门民风如今这般模样了,该当如何?”
  有人提议首先就上街去围剿奇装异服,见了就用剪刀破之!
  大家认为不可,过于偏颇了。他们自己家里也有子弟,若是如此行之,损失太大,要知道他们汉唐集团的物件很贵的。
  永胜伯郑彩没有说话,只是小腹一紧,因为他里面穿了三弟给他带的内裤,穿上还是挺舒服的。
  有人提议关闭了这海关,不让那些奇装异服进来!他们有的衣服连左右之衽都分不出,竟然是套头就穿,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人在漳州颇有名气,举子出身,遇乱世而不仕,整日修身养性。是永胜伯花费了大价钱才请出山。
  永胜伯郑彩想,若是关了,我郑家上哪里去得到粮食?上哪里去得到军备?汉唐集团能答应吗?
  大家也是齐声反对,声称海关是福建所有商民之利处,千万不可妄动。
  因为这是基本事实,那人只得嘿然不语。
  最后,一个长者拱手道:“无他法,但请永胜伯带头摒弃汉唐集团之物,否则,那便是愚民之策了!若为厦门长久之计,智者不为此策也。”
  众人把眼睛都看向了永胜伯郑彩,有的人脸上的近视眼镜还一闪一闪地反着光。
  永胜伯郑彩心中骂了一声,妈蛋的,他们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事不了了之。
  永胜伯郑彩离不开汉唐集团的物件!但凡能做到,他早就去做了,还用说!
  大的就不说了,还能把这大楼拆了?把他的马车丢海里?把那大家都用惯的的电话拆了?把枪、炮、手榴、弹都丢了,让鞑虏打过来??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老花镜,他都放不下了!
  永胜伯郑彩不知道汉唐集团的这些影响会改变什么,但是他就是怕。
  连他在办公室墙上的大幅黑白单人照片里的面相,都似乎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但是办法总是有的,大家终于出了一个办法,汉唐集团那里有一种印刷之术,字迹可大可小,还非常清楚,莫不如让他们印一些圣人之言,或是百孝之事,遍贴于那公共之处,也好让商民不忘祖宗之根本……
  这是一个好办法!
  汉唐集团卖报纸,郑家集团贴布告,这已经成了两岸的文化现象了。
  《汉唐时报》已经卖到了厦门等大城市,只不过比在台湾发行晚了一二天。
  四张大纸才五毛钱,两面全是字啊,真便宜。
  但是在福建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五毛钱,半斤米没了,再说识字的人又有多少?
  永胜伯郑彩从那上面能看到汉唐集团所做的一切,当然,他几次安排专门人员验证后,就差不多信了它。
  《汉唐时报》凌晨售卖,那么晚上,永胜伯郑彩就能戴着老花镜看着最新的一期。
  往往是从第一个头条,看到这两张报纸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第五百二十六章 《汉唐时报》的特点
  事实上,汉唐集团出版的这份报纸,根本就没有自己想办的意思。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坚持要自己办,还要大办。
  他给的理由非常清楚。
  原因有二:汉唐集团通讯通信公司第一批次服务器的硬盘快要到期了,就算它挺过六年吧,也算上我们也还有一批主要配件,最多再有十二年了,这样,离我们彻底告别网络的时间不多了。
  那么我们之间还能怎么沟通呢?只能靠两样了,报纸和广播,这是一个。
  第二个呢,我们如海一样的电子资料,必须翻印出来。
  这是一个浩瀚的工程,哪怕是其中的百分之一!
  一个真正文明的传承,只能是靠书籍来进行,所以任何邪恶的势力从来都是在书上做手脚。
  我们不是邪恶,我们是重新创造文明的人,所以,现在就要着手训练一大批校对、排版、印刷上的技术人员。
  那么,如何能性价比最高的培养出这方面的人才呢?
  我认为那就是办报纸了,就算我们不想赢利,只是以培训相应的技术人员为基本目的,那都是白得的。
  董事会同意了杨友行秘书在网上的建议。
  有技术员直接问道:“就算现在有百分之十的识字率,我们管理下的人口不到七十万,就算有七万人,他们能有几个人订阅你?
  你可别忘了你扑街的惨痛历史,到时候,你可别打着强制厂家、商家来订阅的主意,那样就太无耻了。”
  杨友行秘书长顿时心中大恨,你又提我心中的t点!明明是看盗版的人一心一意把我看死了,你还说!
  你哪里知道,他们大多都是看盗版经验丰富的大叔们,每一个人都有看死三个以上写手的经历……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为了赢得更多的支持,强行挤出笑脸说:“我又不是干强盗和小偷出身的,当然不能强制和偷偷摸摸了。我降到五毛一份,近期还扩成八版,一年后我就十六版,怕你到时候还买不到呢。”
  “我明白,你想搞广告,这是一个路子,但是七万人的总量,太少了。”
  “不懂了吧,这七万人,大多都是有钱人,因为我们当初在招聘各种人员时大多偏重他们,所以他们收入高一些是肯定的了,更为关键的是,我们管理下的这个民间体系中人人手里都有一些钱了——”
  那个技术员说:“有道理,看你态度这样好,我自愿订你一年的。”
  杨友行秘书长心里说,你还没有见过我哀求看盗版者的样子,妈蛋的,整个一个正确和错误的人性大扭曲!
  紧接着杨友行秘书长抛出了一个“写手保障计划基金”,提出一个方案,要成立一个基金会,用来培养一些写手,其资金来源不占有汉唐集团的投资,完全由《汉唐时报》一家承担,没办法,在这个起步阶段,如果董事会不同意这就是一个零。
  杨友行秘书长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李子强董事说:“嗯哼,你想干嘛?圆你自己的梦想?”
  这个桥搭得好啊,杨友行秘书长在心中冷笑,理工生,不行了吧?跳跃性思维差了吧?我已经忍你们很久了!
  杨友行秘书长谦虚地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这真是对极了,但是,这只是局部的正确。
  我的技术员们,你们想过无士会怎么样了吗?
  当有人故意不提这个的时候,你们还会傻乎乎地为新开一个矿笑?为新开一个工厂笑?为做成一笔生意笑?
  像猪一样的快乐,而不去思考;像土豪一样挥金,而没有品位?!
  那些说话恶狠狠地随便以污辱对方的人格为快乐的,还有要么就杀光、灭绝、暴打别人的人,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们都是从一个社会中成长出来的!
  难道我们以后要高高地坐在上面,看着底层众人在上演着一场场撕杀大战?
  请记住,我们才是无路可逃的人群。
  所以啊,无士不义!”
  伍大鹏董事长铁青了脸,这个杨秘书长是早有目的,而且抢占了道德至高点,汉唐集团在整个重建中,确实出现了一些短板,或者不足之处,这个小子抓到了。但是,能识字,能写诗文的人就能叫士吗?
  杨友行秘书长继续说:“这里所说的士,是一种精神层次的追求,是有一种超过平常人的智力水平和担带精神,它蔑视卑鄙,鄙视功利,敢于奉献,追寻一种人间大道上的公正。
  它可以不分地位,不分职业,也不分男女,不分年纪,但是它都要体现出一种人性的高贵和不可凌辱。”
  伍大鹏董事长冷冷地说:“我们中间谁可以称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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