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错误的报恩套路_分卷阅读_47
云涯抱着夏暖,快走到安阳王府的后门,拍了拍夏暖的脸,夏暖嘀咕几句,缓缓睁开了眼,带着迷蒙,迷糊的神情在安阳王府透出的微光下显得暧昧。
她歪着头看着云涯,看了会笑着又眯上眼睡了。
云涯无奈,又轻拍她的脸:“醒醒,快到你家了。”
夏暖轻轻道:“不要醒。”
云涯:“你该回府了。”
夏暖睁开眼,出神看着云涯,半晌呢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吗?”
云涯挑眉:“谁说的?”
夏暖伸出一只手,想捏捏自己的脸颊,手到了脸边,又忽然放下,还是似是自言自语的细声道:“算了,就当在梦中吧。”
云涯问:“你想在梦中还是不想?”
夏暖看着云涯,梨涡深旋:“我也不知道。”
云涯看了看前方安阳王府的后门,绕过一堵墙就要到和洵青约定的地方了,他叹口气,回视夏暖道:“睡罢,就当是梦中罢。”
夏暖嘴唇嗫嚅,却迟迟不闭眼,她歪了歪脑袋,脸颊绯红嘴里还带着桃花香,拿手去摩拭云涯的脸颊,有些干,不似女子细滑,云涯一怔,却没说什么任由她摸着。夏暖的手指间在云涯的泪痣下停住了,反复轻触那小小的泪痣。
夏暖道:“都说这是泪痣,可是你却一点儿都不爱哭。”
云涯失笑:“我是个男人。”
夏暖的手又滑过云涯的脸颊,喃喃:“唔,不滑。”隐隐中还有些失落。
云涯洞悉夏暖的心思:“就算是长得再……也是男人。”
夏暖的手又摸了摸,半晌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疼道:“像爹爹,常年在马背上,被风吹。”
云涯转了转脸颊,鼻尖轻触夏暖的手指,有些凉的指间带着股香味,云涯蹙眉道:“桃花酿的味道,你为什么喝酒?”
夏暖失神看着云涯,呆呆道:“小爹常说一醉解千愁,骗我。”
云涯看着夏暖迷糊的样子有些心疼,酸涩问:“是说我吗,愁?”
夏暖摇摇头,不看云涯了,望着前方,靠在云涯怀中,手搂着云涯的颈子,吐气断断续续的:“长恨此身非我有……”
云涯用下巴蹭夏暖的额发,一言不发,眼睫却颤动得厉害。
云涯将夏暖交到洵青手上的时候,夏暖又睡了过去,洵青抱着夏暖,云涯伸出手去,摸了摸她柔软的额发,嘱咐道:“明日她醒了别说我送回来的。”
“好。”
云涯有些不舍,还是收了手,道:“走吧。”
云涯却在原地看着洵青和夏暖的身影消失,立在原地良久,叹息散落在夜风里。
踏云楼。
南夜阑来了许久,和每个人都混熟得差不离了,云涯常来,而张竹有时候又不知道忙什么,论功夫铁铁的追不上,南夜阑嘟嘟嘴,叹了声。
云涯走进张竹的院子,笑着问:“姑姑你又无聊了?”
“哎~是啊,不好玩呢~~要不你陪我上街去买东西?”南夜阑笑。
云涯将带来的就放在桌上,道:“果酒,姑姑我是来问你些事情的。”
南夜阑好奇探探脑袋,闻了闻,笑得娇俏:“这味道好闻。”
又觑云涯一眼:“不外乎那么几件事,有什么好问的。”
云涯丝毫不在意,给南夜阑寻了个杯子,倒满酒,南夜阑咂咂嘴,喝的霎是高兴,嘴角弯弯,长指点点杯沿,挪揄看着云涯道:“说吧。”
云涯不扭捏,直言:“我想问三千繁华究竟是怎么样的毒,为什么解不了。”
南夜阑唬道:“我没说解不了啊,南疆凡是毒都有解药啊!”
“那……”
南夜阑也不逗云涯,指间点在红唇上敲几下,蹙眉若有所思道:“夏暖那个我解不了,要问为什么,先从毒本身说起来吧。”
云涯吸口气:“姑姑您说。”
南夜阑眸色沉了沉,将一杯酒喝干,放下酒杯,道:“凡是南疆的毒,大多都是从蛊虫上提炼出来的,蝎子啊什么的都是很好解的毒,蛊就分很多种了,三千繁华呢,是以七种蛊相食,炼制一个月,剩余的那个就是蛊母,最初是这么制作的,若是要解这毒,就得按不同的顺序让七种蛊倒着再炼制一只蛊出来可以解毒。
“后来出了明王,三千繁华就不准炼制了,那之后的三千繁华都是直接从明王的子蛊取毒,解□□就用明王的粘液炼制。夏暖中毒的也不过十几年前,该是中的明王子蛊练出来的三千繁华。
“也就是说,有明王就能多多少少有解毒的希望。”
南夜阑看着云涯,云涯抿唇问下去:“明王怎么了?”
南夜阑叹了口气,道:“我十几岁的时候不服师父管教,而且我和我妹妹身上的蛊都是圣女母蛊的子蛊,这两个子蛊,只能有一个变成母蛊,那时候,卓青又被下了毒,圣女觉得我和南夜梦都不堪重任,准备换继承人,我和夜梦铤而走险偷了回春蛊给卓青,熟料明王受伤赖着回春而活,第二日就死了。我和夜梦顺水推舟用明王尸身制毒,给了师父用,不服的长老也用了。
“这样我就成了圣女,明王也毁了,大家说回春是解百毒,不过也是些刁钻的毒罢了,像三千繁华这么霸道的,怕是解不了。”
云涯问:“那回春在哪?”
南夜阑嘻嘻笑着道:“不是你在山上遇到了卓青了么,回春给了他,不过很快又会见面的,有没有回春,到时候见了就知道。”
云涯欲言又止,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
细想总觉得哪儿没对,云涯过了会儿才不确定问:“姑姑你,有妹妹?”
南夜阑神色一滞,笑着慢慢道:“死了,我说了,子蛊只有一个能成母蛊,而成了母蛊,同时期的子蛊只有死。”
云涯神色顿时带些审视,南夜阑歪在椅子上,玩弄着指甲,可有可无道:“不过夜梦是被卓青一剑捅死的,这样也好,比毒发身亡死了好。”
云涯:……
南夜阑娇笑,伸出一指虚空点了点云涯,掩唇道:“这个没什么,明日你可是得谢我,我的蛊都醒了,可以去看看夏暖这丫头了。”
云涯脸上浮现几分期待,不过又有些压抑,最后,笑的有些苦。
安阳王府。
南夜阑娉婷站着,着装还是南疆的样式,纤腰外露。
萧羽没什么,倒是夏玮看着南夜阑身后站着的云涯直皱眉,指着门道:“上次小暖就没见你,还来讨嫌?!”意思是要云涯滚人!
南夜阑嘟嘟嘴道:“我家徒儿怎么了?”
夏玮忍着怒火:“本王不喜。”
南夜阑哼一声,转个身作要走出去状,道:“要去看夏暖一起,你不喜,我和他一起走,选个罢。”
“你……!”
萧羽上前一步,笑着道:“圣女勿生气,走罢,我带路。”
南夜阑轻哼一声,才点点头示意云涯跟着,云涯走着,夏玮瞪着他,他却并不察觉般,一想到又要见夏暖,手不由握紧些。
一进夏暖的屋子,洵青去找夏暖,夏暖出来的时候神色淡淡的,却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到了云涯这里,顿了顿,还是规规矩矩叫了声云大哥,只是声音不复自然,有些淡淡的别扭和不愿。
云涯不在意,点点了头。
夏暖抬头觑了云涯一眼,这么些日子不见,只觉得他稍稍憔悴了些,脸颊更瘦削了点儿。夏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有些拘谨。
南夜阑坐下,夏暖也坐下,南夜阑分外自来熟,对着云涯道:“口渴了,快去,我要喝张竹嘴里说了好久的那个大红袍,给我泡一壶。”
云涯起身,洵青领着走了。
南夜阑这才捏了捏手指细细道:“上次匆匆看了你,我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我还是先说清楚点儿罢。”
萧羽道:“您说。”
南夜阑抿唇:“你这个毒,我解不了,只能缓解让你多活几年,其余的,都看你造化。”
夏暖听了,低头笑了笑,释然道:“没什么,能多活几年也是好的,多谢姑娘。”
南夜阑此刻觉得夏暖分外豁达,难得加一句:“我可是和你爹快一般大了,你和云涯那小子一样,唤我一声姑姑罢。”
夏暖抬头又看了几眼,道:“姑姑真是生得好,看着和我一般大。”
南夜阑听了,高兴几分,也不说,倒是挑了挑眉眼:“那是。”
夏暖浅笑,云涯走进来一眼撞到,夏暖笑一僵,又收了。
云涯给南夜阑斟满茶水,南夜阑喝了口,瞅了萧羽夏玮和洵青一眼,慢条斯理道:“都出去罢,我单独给夏暖看看。”
夏玮不满指了指云涯道:“那这小子算是怎么个回事?”
南夜阑道:“好歹我的蛊熟悉云涯的气味不会失控,而且,我确实需要个人打下手,你们要留就留,我不保证谁身上窜了只蛊啊!”
夏玮还要发作之前,萧羽倒是点头应声好就把人拖出去了,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了三个人,氛围有点怪,南夜阑倒是不管,伸手翻掌,一只黑色的蛊就出现在手心,南夜阑道:“三千繁华的引子是明王的子蛊,我不知道子蛊在你身体里还是你娘带走了,而且……反正我要将悠游放到你身体里,它会顺着你奇经八脉走一遍,你身体里无蛊,这个过程肯定很疼。”
夏暖点点头,低声答:“好。”
南夜阑觉得夏暖过于乖顺,什么也没说,在她手背上划开个口子,悠游一闻到血气,一下子就顺着伤口进去了,南夜阑在伤口抹了点儿药,站起身,嘻嘻笑着道:“这个,过程有点惨烈,我就不看了,云涯你按着她,万一有什么你就叫我……我先去外间了……”
云涯:……
夏暖说不出话,只觉得顺着手,有什么渐渐往上走,初时不觉疼,可是走过的地方都开始隐隐烧得慌,夏暖看南夜阑一眼,南夜阑道:“悠游没什么毒,就是让人疼,忍着罢。”
说完转身真出去了,云涯觉得在这里不妥,可若是他也出去了,夏暖就没有照看,南夜阑真是给他……
等过了约莫半柱香,夏暖眼前已经有些昏花,额上冷汗细细密密掉,用上齿使劲咬着下唇,云涯问:“很痛?”
夏暖不答,过了会就开始流泪,疼哭了,但是依然不吵不闹,她伏在桌子上,轻轻喘气,云涯见她这样也答不出什么话,自作主张将夏暖一捞,抱到了榻上,给她脱了鞋,夏暖迷迷蒙蒙忍着,到后来越发咬紧唇。
有只手总是拨弄她的牙,不准她咬自己,甚至将手背放到了她嘴里,夏暖再疼,也咬不下口,后来的,她也记不得了。
南夜阑进来的时候,娇俏笑着:“这姑娘真是不错,连叫都不叫,真是能忍的。”
云涯无言看着南夜阑,心却隐隐作疼。
南夜阑咋咋呼呼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怪渗人!”
云涯:……
南夜阑看着晕过去的夏暖,一点不意外,捞起她的衣袖,两个手臂都看过,什么都没有,又去看后颈,也是一片光滑,南夜阑面色一冷,道一句:“不会这么背罢。”
言罢,伸手进了夏暖的衣服里,摸到一处,面色凝滞。
也不知哪儿拿出来的一把小刀,刷一声割开夏暖的衣物,快得很,云涯正要劝阻,南夜阑已经将夏暖胸口的衣服划开来,夏暖的肤色白,而且……划开的地方,很容易就能看到微微的起伏,那起伏处连绵不断却隐入衣里,惹人遐想。
南夜阑道:“别想多了,快看。”
云涯回神,只见南夜阑指着的地方是心房边上的一点紫青色,紫青色还在左右游动,南夜阑拿刀破开点点肤,手上沾了点儿什么,不一刻,那悠游就又钻了出来,南夜阑纳入手掌又将它收好起来。
“怎么了?”
南夜阑不知道该怎么说,照实道:“子蛊在她身体里,已经死了,不过,在心的边上,悠游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