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未遂_分卷阅读_36

  姬绣虹眼神更恶(wu),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挨着各房门口偷偷漏出来那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到底没有跟他打起来,扭身抱着儿子回了自己屋子。
  小儿趴朝后趴在娘亲肩膀上,怯怯地看着这个怪人,是爹爹么?他的爹爹是个好大力气的怪人?他也有爹爹了?!
  沈三郎讪讪地跟在妻子身后进了屋子,见儿子在看他,忙笑着跟他说道:“清儿,我是爹!爹回来了!”
  小儿不妨自己心中所想被人道破,张着一张小嘴,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他的儿子,沈三郎激动的伸出手去,想要抱抱他的清儿,上一世,第一次见到儿子时候,他已经十岁,一板一眼地护在绣绣身前,抿着嘴看着他,没叫一声爹,这一世,他想要儿子能叫一声‘爹’。
  小儿抱着娘亲的脖子,看向沈三郎的小眼神里带着惊讶和疑惑,这是爹吗?好大啊!
  沈三郎离家时才不过十九岁,原本就比姬云帆高一些,多年军营历练下来,越发的高大威猛起来,此刻又穿了一身亮银软甲,小儿看着自然是比舅舅要‘大’的多。
  姬绣虹抱着孩子猛地转过身来,挡开了沈三郎伸过来的大手,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寒声问道:“沈含章,你不在锁阳城里陪你的小妾,回来做什么?”
  这话一说,把个激动万分想要再续天伦的沈三郎吓着了。
  他惊恐万分地看向妻子,那双憎恶的眼神何其的熟悉,上一世他整整看了十年,到死都不能忘记。
  姬绣虹眼眸里闪过了然,她俯身将怀里的儿子放下,自己也蹲下来,跟他说道:“清儿乖,娘饿了,你去帮外祖母给娘亲做饭好不好?”
  小儿有些不情愿,他虽小却也敏感地看出这怪人好像是他的爹爹,他也有爹了呢:“娘,他是爹么?”
  姬绣虹有些心酸地看着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又有些扭捏害羞的儿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要告诉他真相么?告诉儿子,这虽然是你爹,你却不是他唯一的孩儿,他另有娇妾爱子,对于才不过四岁的儿子,她说不出口,她的儿子才不过四岁啊!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姬绣虹恨不能一刀砍了沈含章,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各过各的不好么?我都已经要放过你们了,为什么要回来?
  姬绣虹狠狠地看向沈三郎,若眼刀能杀人的话,此时的沈三郎想必早已血流成河,倒地不起。
  沈三郎心下惶然,满满的蹲下身,大手一伸,抱过儿子,满是胡茬的大嘴亲了亲儿子白嫩的小脸,强压着酸涩,温声说道:“我是清儿的爹,爹回来了!”
  “沈含章,你敢!”姬绣虹恨不能撕了这畜生,为什么,为什么要……
  沈三郎定定地看了眼含恨意的妻子一眼,强抱起有些吓着,要缩回去的儿子,扭身出了房门。
  “沈含章你干什么,放下我儿子!”姬绣虹气急败坏地赶上,扯住他。
  沈三郎抱着儿子出了房门,蹲下,亲了亲他,闻声说道:“清儿去厨房帮外祖母给爹爹做饭可好?爹和娘说两句话就来陪清儿!”
  小儿有些不舍地离了他的怀抱,清澈的眼眸看看这个自称是爹的怪人,再看看后面跟过来的娘亲,有些疑惑不知道该听谁的。
  姬绣虹到底不忍说些什么,强笑道:“清儿去吧,娘,一会就来!”
  小儿迟疑着,看了看爹娘,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扭小屁股,转身往厨房跑去。
  见儿子进了厨房,姬绣虹冷着脸进了屋子,她不明白,这一世,他为什么回来,按着时间,不是应该在锁阳城准备着纳妾么?回来做什么?
  “沈含章,你到底回来做什么?帮你张罗着纳妾么?”姬绣虹气急败坏地骂道。
  沈三郎身躯一阵,怔怔地看向妻子,深邃的眼眸里有震惊,有剧痛,有了然,是了,这就说得通了,这一切的不同都有了出处,绣绣同他一样,一样,又是无法挽回么?
  不,不能,这一世不同了,不同了,能够挽回的!一定能!
  第四十五章
  “沈含章,你到底回来做什么?要我帮你张罗着纳妾么?”姬绣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不在西北纳你的妾,回来干啥?宋红英答应了么,你就回来!我都祝你娇妻美妾,儿孙满堂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存心跟我过不去么?好容易重来一回,就不能让我安安生生的活一次?
  沈三郎身躯一震,耳边除了那句‘纳妾’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木然地看向依旧年轻的妻子,她一如新婚时候的美丽容颜上挂着的毫不掩饰的嫌恶、厌恶几乎令他无法直视,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绣绣不该是这样的,这一世他并未纳妾,绣绣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沈三郎仿佛又坠入了前世那般的无边地狱,无尽的厌恶,无边的恨意,靠近不得,却又舍不得放手,只能日日活在无边地狱之中……
  沈三郎满含期待和欣喜的眼眸渐渐的转为暗淡,他怔怔地看着姬绣虹,满满的痛苦和绝望几乎要溢出眼眶蔓延开来,周身弥漫着的浓浓的悲痛几乎要淹没了所有,只除了姬绣虹一人。
  她被吓到了,沈含章的眼神表情太过眼熟,上一世她看过了太多次,一开始还上过当,谁知才稍稍心软些,转头就会被他伤的体无完肤,一次,两次,……渐渐的,姬绣虹的心硬了,再不会为他所动,可那眼神和表情却像刻在了心里一般,无法忘记。
  惊吓过后,便是一阵阵的后怕,老天爷这是瞎了眼么?凭什么沈含章这样的也能重活一回?姬绣虹恨不得指天大骂,凭什么啊?这世上有多少苦人?有多少悔不当初?你给谁不行,你把这样天大的机缘给沈含章?她这一年多来的处心积虑,步步算计,岂不成了笑话?凭什么?耍着她玩么?
  姬绣虹恨不得指天骂地,生吃活剥了眼前的沈含章,眼瞅着爹都相看了鲁铁匠,并未有任何不满,再迟个小半年,她亲都成了,凭什么啊,你一出来就搅和了我的好事,不对,她嫁了儿子怎么办?姬绣虹恨恨地想,都说那蛮夷凶狠,叫她说也稀疏平常的很,就沈含章这样的,不就是从小跟着个瘸了腿,饭都吃不起的老镖师练了两天么?硬是让他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了?你不是很厉害么?白担了个厉害的名儿,连个庄稼汉都奈何不了。
  儿子怎么办?绝不能他让带走,沈含章将来必定要再娶,上一世,她自己看着都不能护得儿子周全,更何况如今,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护着儿子平安到老,一生幸福!
  别看叔祖母整天笑眯眯的跟娘亲处的亲母女一般,她敢打包票,只要沈含章一句话,她一准儿带着儿子回下元村去,凭什么啊?她才是清儿的娘!
  “沈含章,你不会是回来抢我儿子的吧?”姬绣虹防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衡量着,看他这打扮,官职绝不低于四品,哥哥才不过是个举人,便是两年后中了进士,选了官,按着旧历,也需从七品慢慢的熬,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八年内,自家都不会是沈含章的对手,更何况,哥哥科举不易,自家根基浅薄,将来哥哥仕途必定艰难,投鼠忌器,她怎能利用哥哥去对付沈含章,万一伤了哥哥前途,她又如何对得住爹娘嫂嫂和那还在襁褓的侄儿?
  想到这里,姬绣虹心底翻腾着,烦躁不已,若不是老天无眼,她早已算计好了的,先攒够了银子,两年后跟着哥哥进京,或是在京为官,最好是远远的派个穷地方,能躲过沈含章不说,争斗也少,哥哥也好做出些成绩,将来升迁也容易些,好好的一番打算就这么白费了,姬绣虹恨不得杀了这厮。
  “清儿也是我儿子!”沈含章强忍着升腾而起的绝望,反驳她一句,突然见她变了脸色,心里一紧,忙又解释道:“我不会跟你抢儿子的!”永远都不会!
  姬绣虹见他这么一句,立时便眉开眼笑的欢喜道:“你不跟我抢清儿对不对?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这么说定了,清儿和叔祖母以后还跟着我过,你放心,清儿既然过继给了叔祖母,我姬绣虹也不会反悔,无论何时,他都是沈家叔祖母名下的曾孙沈穆清,不会姓姬,叔祖母,我也会好生奉养她终老,你只管放心过自己的日子去,不必担心!”我们这一世各自安好,再不要相杀,你乏,我也累!
  “绣绣,我没纳妾,这一世只有你!”沈含章哪里听得这话,上一世再痛苦,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她离开,更何况重活一世,得了先机,躲过了算计,他并未纳妾!
  姬绣虹闻言当即变了脸,想到清儿,强忍着不悦,心平气和地跟他讲理:“沈含章,你纳不纳妾,跟我没关系的,哦,对了,有件事,想必你还不知道,年前,有人从西北回来,说是你死了,”说到这里,姬绣虹满脸的遗憾,怎么就没死了呢?莫非真是祸害遗千年么:“公婆要给四郎娶媳妇,偏他媳妇看中了我那房子,公公也是没办法,你也该体谅些,公婆做主,替你签了放妻书,先前的婚书也毁了,咱们两个如今该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才是,妾身这里祝你高官厚禄,娇妻美妾,儿孙满堂!”说着,姬绣虹含笑盈盈一拜之后,便摆出了送客的姿态,虽然知道不可能就这么容易的打发了沈含章,可还是不由得期盼着,沈含章能干脆地转身就走,再不来打扰她的生活。
  姬绣虹字字如刀,沈三郎被她这番锥心之语和方才那明晃晃挂在脸上盼着他死的表情气的内腑一阵翻腾不已,隐隐的一股腥甜直冲入口中,怕吓着她,待要强压回去,可,她那毫不掩饰的的不耐却是那样的刺眼锥心,沈三郎悲怒交加之下,心思一转,他任由那股腥甜喷涌而出,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姬绣虹顿时傻眼……
  第四十六章
  沈三郎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姬绣虹傻了眼,上一世没这回事啊?沈三郎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死了?这……是……被……她气死的?就不能出了这大门再死?倒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不得已,伸出脚尖踢了踢他,“哎,沈含章,快起来……别假装了……哎,醒醒……”难道是真的死了?这么容易?
  不放心闺女,在外头偷听的姬老娘听着声音不对,忙推开门进来,待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婿时,吓得腿都软了,抖着手,往他鼻息上探了探,有气!这才松了口气,又见闺女用脚去踢他,恨恨地地捶了她一下,一边用袖子擦去他嘴角的血迹,一边悄声骂道:“你这闺女,这是作甚?”耳听着外头又有脚步,忙拉了闺女蹲在女婿身边,扶起他的头,一边掐他人中,一边带着哭腔道:“三郎……女婿哎……你这是怎么了……”
  许氏推门进来就看见侄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当时就吓得直哆嗦,姬老娘忙说有气,这才哭出声来,姬老秀才父子闻声赶来,才把倒地不起的沈三郎弄上了炕去,一时,又嚷着快去请大夫。
  一家人正乱作一团的时候,推门歪歪斜斜的进来一人,见着姬老秀才倒头便是一拜,口称:“伯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一家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有些不知所谓地看向来人,满身灰尘,衣帽歪斜,脸上略有青紫,仔细辨认,却是儿子的同窗好友肖公子,他来作甚?还进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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