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司寝绊君前_分卷阅读_42
于是,两年前,启元帝十四岁时,韦惠之母登摄政王府大门,令韦惠行妻子之义,劝摄政王赶紧为皇帝大婚,然后还政与帝,井君臣相义’之千古佳话。一年前,袁福儿被封为皇后,韦家人愤而上书,痛骂摄政王‘乱臣贼子’有‘不义之心’。
甚至,在启元帝亲政之后,摄政王迟迟不肯自撤‘摄政’之名时,韦族长便悄悄的从族谱上把韦惠的名字划掉了。
启元帝是大燕国主,他已亲政,但摄政王却依然保持‘摄政’之名,此为何意?怕是路人皆知,韦家不能出一个‘判国乱臣’之人的妻子。
韦家人不愿意认摄政王这门亲,要不是当初韦族长重病在床,昏迷不醒,而韦惠她爹生性懦弱,没顶住摄政王的‘攻势’,自顾自的收了聘礼,韦家人宁可全体上吊,也不会把韦惠嫁成填房。
可嫁了都嫁了,韦家没有和离之妻,没有二嫁之女,哪怕摄政王‘霸权’连累的韦家清名受损,袁福儿的‘别样风情’让韦家女子被人逅病教养……
这些,全是小节,他们倒霉,认了。
可是,在当朝皇帝已经亲政,但韦家女人的丈夫还担着‘摄政’的名儿的时候……韦家人就不能认了啊!
这是要干嘛啊?要造,反吗?靠啊,这怎么行?造,反这事是要写进史书,要遗臭万年的!圣人啊,他们韦家的千年清誉啊!
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女子毁于一旦。
于是,韦惠就被韦家划出了祖谱。
前儿启元帝说,他在摄政王身边安的钉子是摄政王妃的时候,苏诺就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要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丈夫就是女人的现在和未来,韦惠为何如此的坑丈夫?苏诺真心好奇到不好,所以,她狠狠刷了几个任务,拿着新到手还热呼呼的积分买了韦惠的资料,然后,就看到了以上这些。
‘擦,这是怀,春愤恨少女的复仇记啊!’苏诺手里捧着一碗果冰,躺在罗汉塌上,看着系统的资料库感慨,‘可是,我不太明白?摄政王妃,不,这个韦惠,为什么要投靠启元帝?就算摄政王是个渣,毁了她的甜蜜初恋,但我记得他们婚后感情不错啊,摄政王还挺尊重嫡妻的,要说韦惠是气摄政王连累韦家……可是,这韦家待她也不好啊,空口白牙说韦惠了毁韦家清誉……韦家有个毛的清誉啊,怕连累当初别往出嫁啊!嫁完了,嫌连累了就祖谱划名,早干嘛去了……这,这韦家比摄政王渣多了吧!’
苏诺塞了一嘴的冰果子,愤愤不平。
【你知道什么啊!当初摄政王娶韦惠就是为了借韦家在仕林中的名声,当然不会对她不好!但是,一个奔五张的爷爷辈花心大叔,一个二十来岁的文艺花季少女,再好也没有共同语言啊!】系统用它那平板的电子音八卦着。
‘没有共同语言就要灭他?我和启元帝还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呢?’苏诺无法理解,‘你刚才也说了,韦家没有和离二嫁女,就算摄政王完蛋了,按韦家这风格,也不会在接纳韦惠,按理,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摄政王了?她把摄政王弄倒了?她图什么啊?’
韦惠和苏诺,一个愤怒的文艺女青年,一个妥妥的无节操务实派,这两人的思维,隔了一个太平洋海沟,根本无法互相理解。
“什么?谁要图什么啊?”还没等系统回话呢,外头,启元帝大步流星的走进来,郎声问。
原来,苏诺太激动,根本没控制音量,最后一句都说出声来了。
“啊!”因为刚才的话里带了一句‘我和启元帝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结果瞬间被当事人抓了包的苏诺惊一下就从塌上翻了下来,‘呯’的一声,整整齐齐的平拍在地上。
“天呐……要命啊,疼死了简直!”苏诺都磕蒙了,本能的坐起来,她眼泪汪汪的捂着脑袋。
擦,这下摔惨了,姨妈巾都快飞出来了。
“你想什么呢?好端端的还能从塌上掉下来。”启元帝惊的几步走到苏诺身侧,半蹲下来去问她:“怎么样?哪儿疼?”
“肚子,肚子疼。”苏诺哀哀直叫。
“你是平拍下来的,朕看着是屁,股先着的地,怎么会肚子疼。”启元帝哭笑不得的挥挥手,着人去叫了太医。
虽然现在看着苏诺是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事,但还是让太医瞧瞧比较把握。
太医很快来到,几番把脉,细细查问,那态度几乎让苏诺以为自己磕出了什么绝症,半晌,在启元帝都皱起眉的时候,太医扔了个炸雷下来。
苏诺,我们元大贵嫔,怀孕啦,已经有一个半月啦。而且,她的身体棒棒哒,就摔那样儿,都丁点事没事,那胎,跟吸盘似的,稳稳粘在苏诺的肚子里。
☆、82|54.66.125.
启元帝最近的心情相当的好,双目含笑,走路带飞,平时里无论对什么人,都笑语盈盈,言词切切,柳叶眼微弯,薄唇轻翘,那态度简直温柔亲切的不可思议。
后宫诸宫人们都觉得皇上不愧是皇上,身份辣么高,还不摆架子,对下人都这么温和宽厚,端是一身帝王风范。朝臣们觉得,万岁爷亲政后越发高深莫测,为人臣者越来越不容易,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千万别被抓住小辫子。黄首辅则苦笑,深感皇上这是在警告他,只要听话就能待你如春风般温暖,但如果不听话了,也一样可以秋风扫落叶,直接扫你全家到黄土里……
摄政王说:要小心,要小心,最近多联系点人,小皇帝怕是要弄死他!!
苏诺额头抽搐:启元帝这是……黄贵妃附体了吗?
启元帝:透心凉,心飞扬,心情好了不商量!
他终于收服了黄首辅,顺便还包揽了黄家这些年经营的全部势力,加上他自己原有的军权和门下,亲政了这么久,他总算收伏大半江山,就差集齐七个小伙伴,招呼神龙,许下心愿,一举灭掉摄政王,然后,一统江山,千秋万代,攻无不克,战不无胜……
顺便在流芳千古,当个‘一代圣君’。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目前,最让他从里爽到外的就是,他要当爹了!!!!
皇族贺氏,许是当初‘争霸’的时候,杀戮太多,一惯的子嗣不丰,开国高祖,只得了三个儿子,争霸时还死了两个,只剩下大儿子,也就是景帝。景帝跟着高祖争霸时,颇是受过一些折磨,四十来就是崩了干净,只留下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嫡的是先帝,庶的就是赵王,这两位不用说了,嫡的先帝继位不过十年,三十有一就去了,庶的赵王目前都四十多了,家里花百遍地,女人成堆,但是,光开花,不结果,膝下光洁溜溜,连个女儿都没有,每每看见启元帝就两眼放光,恨不得抢回家去当儿子养。
于是,贺氏皇族这一嫡脉,只剩下启元帝,可怜兮兮的独苗一根。
这也是当初贺太后为何要扶启元帝冲龄登基?而现在宗室又为何拼命支持他的原因所在——因为,除了启元帝就没别人了。
现在宗室那些人,不是高祖的兄弟们所留的子嗣,就是当初高祖早去那两个小儿子过继的孩子……血脉离的太远,无论什么人支持,都无法给启元帝带来威胁。
这也是——哪怕启元帝年纪越大越不听话,冯太后和摄政王都没有起从宗室里扶一幼童出来的原因,因为,扶也扶不起。
高祖生与乱世,年近三十才找着媳妇,生出景帝时已三十有六,景帝登基后子嗣也很艰难,也是三十来岁才有的先帝,而先帝呢,比前两任好一点,二十有四就生了启元帝,可是,死的太早了。
至于编外的赵王——他到是活的长,目前身体也很好,看来会是贺氏中比较长寿的存在,但是……他眼瞧就要绝后啦!!
由上述可得出,贺家的子嗣,虽算不是八辈单传那种,但也珍贵到了一定程度。
所以,由不得启元帝把当爹这种对男人,尤其是贵族男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放在朝堂国事之上,实在是,对贺氏皇族来说,当爹,太不容易了!
把苏诺按在新换的软烟罗被褥里,启元帝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着她的肚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要知道,他才十六啊,就已经要当爹了,比起他二,三十岁才盼星星盼月亮,盼的深山见太阳,不是,是盼的子嗣后代的老爹,爷爷,太爷爷可强多了啊。
这要是一举得了皇子,那,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碾压几代先祖,直接成为大燕皇氏第一人。
不用当‘一代圣君’,他就可以流芳后世。
“元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儿不舒服的,若是身子有何不对,千万别忍着,一定要叫太医,朕还要上朝,怕是无法时刻都呆在翠凝阁里,你若有事,就去找安适意,直接吩咐他去办。”启元帝‘慈爱’的看着苏诺,嘴里一刻不停的说:“对了,朕把调配太医院的令牌给你,你要觉得不舒服了,就传唤万医正,他那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医术却是不错的……”
苏诺被迫‘按’在床上,囧的嘴角直抽抽,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奶爹’光芒,并且散发的如此耀眼的启元帝,她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万岁爷,她的万岁爷,她的身份很好哒,太医都说了她身体倍儿棒,吃麻麻香,那胎稳的刮都刮不掉,这种强制一卧床就十好几天是什么意思啊?她骨头都躺酥了好不好?还有什么叫‘朕还要上朝,怕是无法时刻都呆在翠凝阁里’,去啊,听您这语气,您还挺遗憾是吧!难道还要罢朝?她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要死了?至于吗?
还有,太医院的万医正,就算他是院长,是全燕国医术最顶尖的存在……他也不会看妇科好不好?万岁爷您是高兴糊涂了吗?看着原本不善长言的启元帝‘呛呛呛呛’口不停歇,语如流水般泄出而不停,几次张嘴想说话,但都没抢上话头的苏诺只觉得哭笑不得。
“怎么了?不舒服了?来人,去传万医正。”误会苏诺的微表情变化是因为不舒服,启元帝猛的站起来,左右望望,然后指着屏风后的一座冰山,皱眉微怒,‘怎么回事?不知道你们主子怀孕了吗?怎么还放冰山?起了寒怎么办?”
一声怒吼暴出,依波连忙跪地请罪,然后叫来几个粗使太监,搬起冰山,脚不沾地的就跑了。
瞬间无影无踪。
别搬走,求留下,大夏天的捂着被子,不给冰山会热死哒!苏诺徒劳的伸出手,看着连背景都不见了的依波,不,是冰山,只觉得欲哭无泪。
你快回来,她真的承受不来了!
“万岁爷,不用叫太医,我没事,我好的很。”我就是热哒。
苏诺猛然坐起来,一把拉住启元帝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软烟罗的被子一下就滑到了地上。
软烟罗,软烟罗,轻的像烟,软的像雾,江洲的御用供品,一年只得两匹的存在,后宫妃嫔用它当衣服都舍不得裁全套,只做个裙子什么的,启元帝,用来给她做被褥。
虽然这看起来很土豪,用起来很酸爽,但是,太滑了啊,晚上睡觉翻个身都担心把自己从褥子里滑到床下去,太没安全感了!
“果然无事?”启元帝狐疑的盯着苏诺,他头回当爹,没有经验,不要骗他啊。
“确实无事。”苏诺恨不得下床跑两圈,对灯发誓。
“那就好。”启元帝点点头,他也知道,他最近太紧张,似乎有些神经过敏,只是,鉴于他们老贺家的‘强悍’基因,在小心也不为过啊。
君不见,他父皇,也就是先帝也曾百花满宫,遍撒雨露,老工蜂一样的勤劳,可结果呢,太妃们怀孕的不少,可生下来的呢,就他一个。这就是老贺家的‘强悍’基因,带歪了多少健康的母体啊!呃,当然,也有可能是冯太后手段太高超了。
所以,就算他家元儿身强体壮,太医说她随时可以健步如飞,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宫里还有袁福儿和黄贵妃呢,这两个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哪怕有他看着——万一这两人不要命了呢!
“元儿,你要听话,好好呆在翠凝阁,朕一会儿知会凤兮宫一声,在你胎稳之前,就不用去请安了。”启元帝柔声道。
“嗯,我知道了。”苏诺闷闷的回了一句,无聊归无聊,身体好归身体好,她也不是不懂事,启元帝禁闭她是为了她好,这她是知道的。
就算有启元帝的保护和系统的帮助,也不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就像她这胎,虽然姨妈巾都摔飞出来也掉不了,系统还拍着字幕保证一般落胎药都堕不下去,但是,万一有人丧心病狂的直接人道毁灭她呢。
她可不是力拔千斤,万毒不侵的女金刚,一杯毒酒咽进去她妥妥吐血,一刀桶她肾上她妥妥丧命,要知道,手揽启元帝,生下皇长子,当上皇太后,走上巅峰是她的终级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什么心烦啊,郁闷啊之类的孕期反应,通通的退散。
别说让她宅一个月,就是让她宅十个月,她都不反对。
抱着这个信念,苏诺过上了吃,喝,玩,乐,外加‘逗奶爹’的养猪,不是,是养胎生涯。
在苏诺养胎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比如,袁皇后的身体终于痊愈,为了庆祝,她在御花园打了一通南北长拳,拍碎了好几座假山,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把一些闲话她要‘完蛋了’的宫女吓的要尿要尿的。
再比如,黄贵妃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情似乎很不好,把依附她生存的韦贵人和刘小仪折腾要哭要哭的,永和宫也清出去不少粗使太监,宫女,都打的稀烂。而且,前儿她跟袁皇后狭路相逢,竟然还干了一架。
据说,结果两败俱伤。
还比如,某日清晨,朝堂上,黄首辅和凌次辅忽然联袂上书,自言帝亲政日久,已无需辅臣,随自请撤下辅臣之名,彻底还政于帝。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后宫,也哗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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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首辅和凌次辅自主要撤请‘辅臣’之职,这事儿,直接受影响的就是摄政王。
摄政王,黄首辅,凌次辅,房尚书,这四人乃冯太后和宗室亲定下的四大辅臣,主要任务就是辅佐当时还年幼的启元帝,代管朝纲。
如今呢,启元帝已经长大了,成亲了,连孩子都快有了!而且瞧着也不并昏庸,目测是一个比较靠谱的皇帝,人家皇帝理的朝政事事顺手,样样顺心,那,你们四个辅臣还留着干什么用呢?
就算不鸟尽弓藏,卸磨杀驴,起码,你们得把‘辅臣’这个字号摘下去吧!人家小皇帝都亲政了,你们还带着辅臣的名号,这多难听啊!好像皇帝不着调儿,就连亲政了还得有人‘辅’着是的。
这事儿,平常朝臣们碍着四大辅臣,主要是摄政王的权势没人敢说话,但是,现在,黄首辅和凌次辅都主动自请下堂,呃,不是,是撤职了,那他们,也没必要多管嫌事不是!
毕竟,启元帝才是正统,而且,手段并不软弱。
四大辅臣里,房尚书是一惯的小透明,又在主持恩科的时候微微偏向了启元帝,他本就不在乎什么辅臣的名誉,当初要不是冯太后非拉他凑数,他根本不会当这个烫手的辅臣,现今,黄首辅和凌次辅这一冒头,他就赶紧乐不得似的跟进了。
嘛蛋的,要不是怕枪打出头鸟,这个什么破辅臣,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君不见,自古辅臣无下场!两面不讨好,鸟尽被弓藏,这种妥妥的死无下场,遗臭万年的破活!谁爱干谁干!几乎在黄首辅和凌次辅说完话的瞬间,房尚书就一步窜出来‘附议’了,那急切的态度,就差头带白纱,手执花球,大声高喊:‘我愿意’了。
四个辅臣,三个愿意自请撤职,摄政王被活活架在干柴上,烤的外焦里嫩,死活下不来台。
到不是没人帮他,摄政王还是有很多小伙伴的,只是……黄首辅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原本好好的八面玲珑墙头草,忽然就对启元帝忠贞不二了,那地图炮开的,几乎是见谁轰谁!谁反对喷谁!几个给摄政王说话的朝臣,都被黄首辅用一嘴老吐沫喷脸,喷的无比水灵!
整个人都带着通身水气的圆润光环,看着比原来温顺和婉多了。
黄首辅以一敌众,舌战群儒,噎的摄政王直翻白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朝堂上一片混乱,最后还是启元帝出手平复了尴尬局面,恩准了几位辅臣的奏请。
凌次辅撤次辅名,安排进内阁,任首相,房尚书原级不动,加双眼花翎,摄政王去‘摄政’之名,赐号‘并肩’,领双王俸禄,这号,这银,算是用来安抚了一下摄政王,不对,是并肩王愤怒的小火苗。
至于罪魁祸首黄首辅,这位被并肩王用眼瞪的都快升仙的人,在启元帝要恩封的时候,仙风道骨,姿态奇高的表示:启元帝新政啦,他终于不负先帝,完成了先帝的嘱托啦,看着小皇帝如今的威严,他已心满意足,在无任何奢求。他年近七十,精力枯竭,请愿告老还乡。
听他此言,在场群臣们均都表示:黄首辅果然高风亮节!我等自愧不如。只有并肩王一个,听了后几乎都快吐血了,尼玛的,你告老还乡了,我找谁报仇去啊!
黄首辅坦荡荡的在一众侍卫的保护下告老还乡了,他的三个儿子和数个孙子也早就秘密的安排到了边远洲际,远离并肩王势力范围的地方做官,在他们离开京城的同时,户部黄家欠的八百万两白银,被悄悄的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