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三国_分卷阅读_172

  此时站出来的却是管亥与李元霸,作为亲卫营的正副统领,他们的名字是每一个幽州士卒都极为熟悉的,尤其是管子平,忠心护主不惜以死相拼的他赢得了麾下一致的尊重。“老管不是大将之才,也只能在主公身边护卫,此番出兵颇有风险,二位将军身居要职当以大局为重,再说主公有令在先,谁敢违抗,此一次便由管某前往。”这是管亥当时的言语,坚定的不可动摇,他的职级虽然低于张、樊二将,可在幽州军中的资历却要胜之,此时正是他发挥的时候。
  前番为了护卫刘毅管子平以身当辽东神剑王越一击,被其斩落手腕,后虽得华佗先生神术但终究不似从前那般运用自如,管亥对此倒是极为豁达,甚至连亲卫营统领的职位都要相让与洪彪,可刘毅坚决不准,亲卫营从上到下也无一人同意,洪彪更是差点要与他翻脸!张辽与樊稠很是担心可在那一刻管亥的目光之下却难以出口……
  “管统领,此番出击非同小可,定会遭到对方打量骑军的围杀,虽说我军后援也会立刻出动,但所需的那一段时间就要靠你了,前番主公下令施展群狼之法异族骑军是留有余力的,且作战方式也只是骑射与奔袭,管统领必须想方设法在突袭发起之后尽量与敌军绞杀一处,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只有如此方能将对方的冲杀威力降至最低,切记切记!你我都为主公效力,其心并无二致,今番子平兄甘冒奇险,辽拜服!”军中不是拖泥带水的所在,张辽当即详细的交代起来,阎行的猜测没有错,之前的一切都是刘毅与众将在故布疑阵,否则以异族骑军的实力给联军造成的打击绝不止如此!
  战局如棋局,想要让对手入套是要经过精心准备的,好的谋划还需要有得力的战将前去执行,司州战场上兵力的对比联军大占上风,可要说道强将他们比之对方就远有不如了,刘毅张虎的战略在张辽、樊稠等大将的执行之下更显完满,征战天下强将劲卒都是缺一不可!张辽在说完之后极为严肃的给管亥行了一个军礼,樊稠亦是一般,一心为主甚至不惜生命之人永远能在军中得到最高的尊敬。
  “将军放心,亥此去必按将军谋划行事,此一战就要杀得联军小儿心胆具寒,敢来范我主公虎威,瞎了他们的狗眼!”管亥亦是抱拳还礼,其声震当堂的言语印在了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中。
  论武艺管亥比之阎行还要差了少许,右臂又是因伤少力,加之对方年少力壮,此一战对子平而言可说极为辛苦,他可以依仗的就是远胜对手的实战经验和胸中那股一往无前的信念!大战之中管亥亦不得不暗暗赞叹对手的实力,倘若不是在混战之中恐怕自己很难与之相抗数十合,不过换了从前却又未必了,如此战将主公竟能单手败之擒拿,身为亲卫营的统领,他管子平绝不能给主公丢人!
  管亥观察形势之后便开始一心死守,那阎行虽占上风可想要言胜却还差的颇远,而四周的并州骑军显然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联军步卒一时难以与之相抗,情急之下屡用险招诱招可管亥身经百战却不为之所动,只是稳守身周方寸之地,他的目的也就是缠住阎行!
  忽然间四周又是一阵巨大的喊杀之声响起,阎行与慌乱之中的联军士卒闻之都是精神一震,这个喊杀之声是他们极为熟悉的,西凉铁骑终于到了,他们列着齐整的战阵从四方奔袭而来,铁蹄踏的大地都为之震动,粗粗一看此番前来的骑军便足有三四万之众!
  阎行振奋之下钢矛连续出击将管亥击的不断后退,可随后致命的一矛眼见对方难以躲闪却被斜刺里出现一把大斧架住了,正是李元霸看见管亥情急,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幸好尚来的及。
  “哈哈哈,我军大军已至,尔等快快下马请降尚能保住性命,否则必将你等碎尸万段!”虽然致命的一击没有奏效,可此时的阎行依旧有些志得意满,步卒的损失此时已经不在他的眼中,能够换取敌军万余精骑这样的损失绝对值得,看眼前的形势对方已是插翅难飞。
  可管亥与李元霸的目光之中却没有半点身陷绝境的惊慌,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这样的目光看得阎行怒火中烧,眼前这二人就算下马请降他也绝对不会将之放过!
  第六百一十三章 将计就计
  “你在哪儿鬼嚎什么?要我等下马请降,痴人说梦,元霸,联手收拾了他,咱也得拖个垫背的。”管亥丝毫不见一丝被围困的觉悟,反而很是轻松的言道,要说在战阵上斗嘴,幽州军中管子平也是独一份的,每回轮到骂战全军士卒都会想起管统领,这阎行如何能是他的对手,话刚说完他与李元霸二人便联袂而上,攻势极为猛烈”。
  就在西凉铁骑出现的一刻,乌桓与匈奴两支骑军也在并州营的接应之下迅速杀入敌阵,与联军步卒纠缠一处,此时这些士卒方才知晓原来异族骑军的战刀之利也丝毫不再弓箭之下,不过终究援军在外让他们胆气豪壮,士气提升之下也是拼死与这些骑兵搏杀,只要己方的西凉铁骑靠近之后,这些敌军还不是插翅难飞?
  阎行这里一时被管亥李元霸二人来了一个结实,现在他的心情可与方才不同了,刚刚他是要全力以赴的与管亥厮杀,却恨他只是死守,可如今这二人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显然是想拉着自己一起上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愿与眼前的两员战将做殊死之斗了,接战几个回合便是且战且退,而管李二人也不追赶,只是向周边敌军下手,杀的那叫一个痛快,看得阎行牙关作痒,可一时又不敢再上。
  此时西凉铁骑已经逼近了混战之中的双方,由于敌我纠缠一处他们不得不放缓速度稳步缓进,同时在队列之中闪开一些通道,以便让步卒通过,这样他们就可以正面与敌军搏杀,可那些敌骑却是油滑非常,紧紧的与运粮步卒纠缠一处,看来一时之间还难以解开。
  眼看这混战之势难以在短时内完结,西凉骑军还是列阵准备开始冲击,这样的冲击之下可是玉石俱焚,不光会给敌骑带来杀伤,便是自己人也难保不被误伤,不过从实战的角度而言,这个策略却是极为正确的,战阵之下瞬息万变,任何的犹豫都会是取祸之道。
  眼见西凉铁骑如此,酣战中的步卒也顾不得与敌军骑兵厮杀了,一个个掉头狂奔而去,这一下人人奋力而为,行动比之平常还要迅捷许多,不光管亥等人的骑军难以再做阻拦,便是己方西凉铁骑的前方战阵也被他们冲的有些散乱,准备好的攻势在此时略微一滞。
  就在这个瞬间,熟悉的大地震动震动之声又再一次传来,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骑军身影,看那数量还要在方才来援的西凉铁骑之上,看来刘毅军所有的骑军都毫无保留的出动了。此时场间的阵型颇为怪异,核心之处是管亥与李元霸率领的并州及异族骑军,他们的外围则是阵型雄壮的西凉铁骑,而再向外看,更多的刘毅骑军则形成了另一个巨大的远阵飞快的向着西凉铁骑冲杀而来!那种万马奔腾带起的尘烟直能遮天蔽日,大地的震动在这一刻更为猛烈,亦只有数万骑军的同时冲杀才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声势!
  “上当了,难怪方才管亥的眼光之中只有不屑却无惊慌之色。”在声势浩大的骑军出现的一刻,阎行的心情立刻便从顶峰来到了谷底,他们一心想要诱敌而歼,可敌军显然便是将计就计,其实若是他方才冷静下来细心观察的话,是能在敌军的行动中看出一些异常的,可计策成功的喜悦当时占据了他的脑海,哪里还能沉静的分析?刘毅果然不仅仅有着盖世的武勇,便是这用兵也非自己所能企及!
  不过现在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多想,面对敌军的冲击西凉铁骑已经失去了机动的优势,他必须率之加以反击,否则便是任由对方宰割了,在危急之下西凉铁骑的精锐善战也表现出来,整个阵型的转向快速无比,他们要以坚固的阵型严阵以待,与敌军做殊死一搏。
  这个齐齐转向西凉铁骑做得很是完美,并没有太多的混乱产生,可当他们能够看见来敌之时却是心中一阵冰寒!雪白的战马犹如白龙一般,其上那个如山的身形白盔银甲素罗袍,掌中飞翼神枪寒光凛冽,那头盔之上的雄狮似乎要择人而噬!这个形象每一个西凉骑军士卒心中都是印象极深,它只能属于唯一的一人,神威天将军马孟起!
  就如同刘毅在乌桓匈奴之人的心中犹如天神一般不可抗拒,马超马孟起这个名字在羌人心中一样有着神奇的魔力,当日韩遂派人围攻马腾卫将军府时可是没敢带一个西凉骑军,他知道马超神威天将军称号的威力!十二岁就随父亲南征北战的马超凭借一杆飞翼神枪也不知取了多少羌氐之族勇士的性命,他就是不可战胜的魔神。
  如今这个魔神又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西凉铁骑的面前,他浑身的那种杀气犹如实质,似乎已是处在暴怒之中,这样的马超将会更为可怕!对于西凉士卒而言还有比狂怒之中的神威天将军更为可怕的存在吗?答案是有的,那便是三个一模一样的魔神存在,在他们的身后一字排开百名骑军,雪白的战马证明了身份,马家嘶风骑!这些骑军是常伴与神威天将军身后一同与他冲锋陷阵的,战力坚强无比。
  异族民风彪悍,其文化是难以与大汉相较的,这也使得他们在某些极为强大的力量面前不自觉的就会引入鬼神之说,像刘毅马超在部落中都有着无数的传说,其共同点只有一个,他们肯定都不是凡人,在西凉士卒心中,眼前的情形更证明了这一点,否则怎能解释三个神威天将军的出现?也许在那些战将及首领眼中可以看穿其中必定有两人是敌军战将装扮的,可在此时他们已经无法向士卒们解释了。
  对于马超在羌氐族人之中的威名刘毅听赵云提起过多次,他深深的知道这样的威望可以带来的优势,且不说异族闻他之名便要远遁,就是当年黄巾全盛之时对刘郎生亦是敬若狮虎!颍川一战大胜之后刘毅为了抄捷径回到燕郡而选择了数十万黄巾盘踞的青州做为行军之路,当然那时的刘毅还是颇为年轻气盛的,可就是这般举动使得这数十万黄巾军对区区的数千金狼军畏如蛇蝎,愣是被刘毅一马平川!早在见到马超的一刻,他心中已经有了打击西凉铁骑的谋算!
  “休要慌乱,看我取马孟起首级!”眼看西凉铁骑在马超的出现之下都露出畏惧的眼神,阎行心急之中一声大喝,匹夫可以夺其志,三军不可夺其气,这士气一衰又是眼下这种形势,此战不用打结局就要注定了,他倒也算是极有决断,不管这三将之中哪一个是真正的马超,只要能加之击败,西凉铁骑必会士气大振,亦才能争取一线生机!而对他自己而言,这也是宿命之中的一战,不能有丝毫退缩,阎行可以接受自己败在刘毅手中,但绝不会在马超面前有着半点示弱。
  “阎行狗贼,明年今日就是你之忌日,与我纳命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段时日以来每当午夜梦回马超的脑海之中便全是父母兄弟的身影,那种刻骨的仇恨早已经深入了骨髓之中,而他能够隐忍至今就因为刘毅的一句话,必让孟起亲手以报父仇!刘毅向来言出如山,马超对此深信无疑,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那心中积蓄多时的仇恨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宣泄出来,这一生大喝犹如轰雷,其势当不在燕人张飞喝断长坂之下,血仇必须要以鲜血来洗刷,阎行今日必死无疑。
  瞬时之间三处骑军形成的同心圆已经撞击一处,管亥李元霸带着麾下骑军配合着外围的援军对西凉铁骑展开了攻击,这是毫无花俏的对撞,一切都要以手中的兵刃说话,一时间双方的喊杀之声震彻天际,继黎阳会战之后的又一场骑兵大厮杀便在司州天幕之下上演。
  纵使因为神威天将军的出现而使得西凉骑军心神俱颤,可他们强悍的战力依然不可小视,在战阵的搏杀之中乌桓与匈奴骑军的正面厮杀能力就要微微落于下风了,但此时的形势容不得半点犹疑,刘毅与众将的精心谋划已经形成了巨大的优势,此战必须速战速决,除了并州营之外,西凉铁骑的战力还是稍稍占据上风的,毕竟他们的战阵经验也是极为丰富,此时不做殊死搏斗便形如等死,而阎行拦住马超的举动也使得他们的信心恢复了不少,除了马岱与庞德率领的骑军依旧势如破竹之外,其余各处都在进行着势均力敌的搏杀!
  这场激战之中依旧没有出现严纲白马营的身影,便与此时刘毅还在保留着自己的底牌,他的目标可绝不仅仅是打击西凉骑军,整个联军才是最终的猎物,对于张辽樊稠二将的指挥能力他有着充足的信心,就算此战付出较为沉重的代价可在大局而言却是值得的。
  第六百一十四章 仇敌授首
  三国之中有权谋、有争霸,有各路英雄的纷争离合,而那些个性张扬的名将们最容易吸引读者的目光,身为蜀汉五虎之一的马超马孟起便是其中翘楚!倘若要对三国顶尖武将的单挑做个评选的话,他与虎痴的一战必在三甲之列,早在当年郭嘉等人出使西凉之时,他的天狼奔雷枪已是威力不凡,后经赵云和刘毅的点拨,这几年来潜心苦练更是精益求精,此时的马孟起已经可以跻身天下顶尖高手的行列”。
  枪乃兵中之帅,很多武将都选择它作为自己的武器,单在刘毅军中,用枪高手便是极多,赵云、张合、太史慈,如今更要加上文丑与高览,放眼天下这都是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他们也都有着自己所独有的特点,若以一字概之,赵云为博,博大精深;太史慈为速,唯快不破;张合在诡,羚羊挂角;文丑曰猛,霸王抗鼎!
  相较与这些顶尖高手,西凉锦马超的风格又是什么?他的天狼奔雷展开刚猛无比有雷霆之威,一个暴字可谓恰如其分,狂沙暴雷,暴雨倾盆,这些都可以用来形容马孟起的枪法,而若论感受,此时场中的阎行感触是最深的,身在西凉,武艺高强的他眼中有一人,那便是被称为神威天将军的马超!将门之后、年少英俊、武艺高强、声震四方,在西凉一地,马超的的确确有着令人羡慕的一切条件。
  阎行不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手会在马超之下,其威名更多来自马家的世代相传,来自于他的隐忍不发。其实当年一战也绝非是他以大欺小,那时马超的实力已经容不得他有丝毫相让了,他不是刘毅与赵云,本就是一线之差又是争强之间出手哪里还有分寸?不过那一战也让他看到了年少马超惊人的天赋与潜质,后更是苦练不辍!
  马超的枪术天分当年赵云都赞叹不已,其言更多是在为师傅童渊错过了这个良材美玉而叹息,而刘毅军中另一枪术高手东莱太史慈在此处都是自叹不如,见识过赵云刘毅的武艺之后,马超对自己的要求更为严格,才得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今枪法隐隐有大成之态。
  倘若换了是在三月之前交手,便以阎行的自傲也觉自己难以与之争锋,酣战了二十回合之后他已经可以清晰的把握到马超枪法的威力,这些年来若论进步速度他的确要在自己之上,不过眼下的战局却还是平分秋色,虽然刘毅军此时在大战之中处于上风,可马超一心要报父仇,傲气如他怎会假手于人?必要凭自身之力刺杀对手!一开始他的天狼奔雷含愤出手威势更是惊人,刻骨的仇恨已经被他融入到枪招之中,可阎行却接下了他出手十八枪丝毫不让,这个发现让马超陡然警醒,将不可愠而致战,这是刘毅近月来与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武技可入兵法,同样兵法也可入武技,阎行的实力不容小视,自己还要尽快的冷静下来,面对同级的战将,怒气并不能让他速胜!
  能与盛怒之下全力出手的马超分庭抗礼,阎行心中清楚这都是得益与他近来的突破,而这突破却是刘毅阵上所赐,对他而言那是一种顿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与这风云第一将交手的机会的,那是无比宝贵的经验!不过若是换了旁人,那种挫败感很可能会掩盖这种顿悟,但惟独刘毅不在其列,在另一个时空之中,绝代奸雄曹操的一句话给了无双虎将吕奉先最大的肯定,“吕布非一人可敌”!而在今世,同样的话语却落在了刘毅的身上,单战输在此人手中绝非什么耻辱!
  战情危急又是面对如此一个马超,阎行的心却是彻底静了下来,此时他似乎已经成了一个纯粹的武者,眼中亦只有当前一战,这样的专注使得他手中钢矛威力大增,上下翻飞着与马超的天狼奔雷绞杀一处,互相对抢先手,谁也不肯有半点的容让,一开始马家嘶风骑还是谨守少主之言不敢上前,可现在银枪钢矛的闪耀已让他们难以接近!
  放在平时,这会是一场精彩之极的大战,能够吸引无数人的目光,可如今却无人有心去体会它的耀眼之处,几乎每一个士卒都在忘情的搏杀着,西凉骑军的强悍绝不在乌桓匈奴骑军之下,就算比之并州营也丝毫不让,尤其是在危境之中更激发了他们天性之中的勇悍,但有一点他们处于绝对的下风,那就是尖端的武力,也就是箭头人物!
  骑兵作为这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兵种一向是刘毅的最爱,他的多次辉煌经历都是率领骑军取得的,因此他也更为了解一个强大锋锐的箭头对于骑军对战的重要性,以前多是他亲自出手让敌军当无可当,如今多是依仗麾下的这些勇将,铁骑营中的赵云与华雄便是不二人选,而樊稠与严纲虽然较之前者稍弱却也都是一流战将且在铁骑四营的风格特点之中,白马并州二营更擅长的是奔袭与游击之法!
  樊稠在刘毅军中声威并不太甚,那是因为幽州军中虎将实在太多,真正论起武艺他与这些顶尖一流的战将差距仅在一线之间,而其对骑兵的掌控使得他完全可以胜任并州营统领这个位置,但在西凉军中想要找出在武勇上可以胜过他的勇将却是不易了。马超对上阎行之后,他与张辽便如同虎入羊群,极其完美的充当了箭头的角色。
  当然在此战之中,最出风头的还不是樊稠与张辽二将,而是庞德与马岱,其中又以庞令明威势最重,他的武艺本就在顶尖一流之列,早在当年兖州一战他与马超前来相助刘毅之时便得以彰显,今日手中所施虽非趁手兵刃,可西凉铁骑对于神威天将军的恐惧足以弥补这一点,就算是用枪庞德也颇有大家风范,他率领的马家嘶风骑及刘毅麾下战力强悍的亲卫铁骑亦是战场上最亮眼的部分!
  强将需有强兵配,为了在此战中将神威天将军的威慑发挥到最大,除了马家仅存的三百嘶风骑之外,刘毅也将自己身边的两千亲卫铁骑配属在三人身后,让他们可以一展所长,这些举动都是为了战局的顺利,身为亲卫营统领的管亥没有半点异议,此番他率之出征突袭对方粮队的都是并州营士卒,在配合之中刘毅军众将极具公心。
  正是这些勇将的尽力发挥,才使得这支联合骑军部队可以彻底将西凉铁骑压在下风,此时若能从高空俯瞰而下,方圆数里之内都已经成了这场骑军对决的战场,白色的西凉骑与青黑色的刘毅骑军绞在一处,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不停的旋转,场面壮观之至。
  此时马超与阎行这一对仇敌的大战已经进行了五十余合,双方犹是平分秋色的局面,可从马超锐利的双目之中却看不到一丝急躁之意,与对手大战良久,他的心中反是越为的沉静,全神贯注在手中的天狼奔雷之上,今日此枪注定要饱饮仇敌之血,却不可冒进。
  而随着马超出手的越来越为冷静,阎行却渐渐的落在了下风,他与对手在实力上还是存在着些微差距的,当日刘毅为了生擒他曾以单手对之以激发他的怒气,如今这一手却被他学来对付急于报仇的马超,并起到了不错的效果,不得不说阎行此人的武艺天赋也是非凡的,只可惜他的顿悟还来得及以苦练加以稳固,而他的对手更是天赋惊人的马超,当其能克制怒气一心发挥所长的时候,二人实力上的差距便开始显现了,场中天狼奔雷的光芒已有盖过对方钢矛之势。
  多年苦练,临阵突破,可到最后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宿命之敌的进展速度超过了他的想象,这样的对战之中是没有一丝花巧可言的,这个打击对于阎行而言无疑是沉重的,在此一刻,他强大坚定的信心已经被马超的天狼奔雷打开了一个缺口,而这样的缺口在对战之中是致命的,还要胜过身体上受创,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若是在其他武将的对决之中,这样的差距还不足以一时之间决定战局,可在阎行心中战胜马超的信念是无比坚定的,至刚易折,一旦此处崩塌,他所受的打击要比想象之中沉重的多!退吧,凭借自己的武艺身手加上西凉骑军的掩护说不定还能杀出重围,这个念头一起便难以遏制,酣战之中他虎吼一声手中矛影在瞬间暴涨,似乎要与马超生死相拼,其实却在为自己的退却而争取机会!
  此时马超的俊面被面具所遮盖,难以看见他的表情,但眼神之中却带出了一丝不屑,身由意动,意由心生,再如何凶猛的攻势也不能掩盖此时阎行心中的惶恐,对战之中一直要求自己冷静的马超精准的把握到了对手的这个变化,天狼奔雷亦是随之暴涨,陡然之间二人方圆数丈之内竟像是乌云密布,暴雨倾盆,马超全力出手了,此时就是击败仇敌的最好良机,他绝不会让阎行今日可生离此处。
  一方心怯惧战,一方却是全力以赴,加上二人本来就具有的差距,阎行只觉忽然之间马超天狼奔雷上的力道增大了数倍,竟然一举荡开了自己的钢矛,此时胸腹之间已是门户大开,耀眼的银光迷离了他的双眼,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周已是一阵阵的剧痛传来,马超闪电般的十八枪一瞬间就在阎行身上留下了十八个创口,刻骨的仇恨加上机会的到来使得孟起不愿就此将对手刺杀,他要让其尝尽死亡前的痛苦!仇敌的鲜血就是他献给父母兄弟的最好祭礼!
  剧痛与绝望之中阎行丢开钢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抓住了马超的枪杆,而此时天狼奔雷的枪尖已经从他后心传出,浑身的力量在逐渐的流逝,眼前的马超也变得模糊起来,嘴边的鲜血不可抑制的留下,阎行知道他彻底的输在了宿敌手中,还输掉了性命!
  “凭你还不配与马某为敌!”冷冷的看着犹在挣扎的阎行,马超心中略有快意,突出这句话后天狼奔雷陡然抽出,那一朵灿烂之极的血花开在了对手的胸口,身躯掉落尘埃之后一双眼睛却未合上,可惜此时其中已经不再有任何的神采!
  马超伸手在枪身之上抹了一把对手的鲜血,将之擦在额头之上,随之便是仰天一阵长啸,抒发这自己心中的恨意,而听闻这阵长啸声起,庞德、马岱及数百嘶风骑都是一同作和,虽只数百人,可在这数万骑军的战场上啸声却是清晰可闻,震动着每一个士卒的心弦!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一字曰打
  如果说西凉铁骑一时间还能依靠胸中的那股血勇与刘毅麾下骑军殊死相博,阎行的身亡与马超的长啸却让他们丧失了斗志而彻底走向败亡,是役马孟起除了击杀敌军主将阎行之外,还力斩西凉军中上将三十余员,生擒两大部落首领齐羽与白明,“神威天将军”的威名再度传扬,实为此一场骑兵大决战之中功勋最著之将!
  此战刘毅军击溃西凉铁骑四万,其中斩首过两万之数,俘敌六千,最后仅有不到五千的西凉骑军得以冲出重围奔回联军阵中,而刘毅军本身的伤亡亦在两万上下,这在他们占据种种有利形势之下已经是极其巨大的数字了,毕竟匈奴乌桓骑军与并州营之间的配合不可能在短时期内就有过大的进展,之前的群狼战术尚可发挥所长,可在这样大规模的骑兵对决之中,他们与西凉铁骑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不论战损的大小,刘毅通过此战的所得是毋庸置疑的,在击溃了联军最为强大的一支机动力量之后,司州战场的战局已经开始倒向了刘毅一边,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联军大帐之内的韩遂如遭雷击,自己的爱婿在刘郎生手中算是逃出生天,可终究还是折在了马超手中,难道这便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此时他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后悔。
  阎行对韩遂而言不仅有如亲子,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被马超击杀当真如同断他一臂,身心俱伤!不过一阵悲痛之后他又不得不去面对眼前的战局,在刘毅的精心设计之下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西凉铁骑,而下一步此人的眼光就会落在自己身上了,难道从一开始刘郎生就有一口吃掉二十余万联军的打算?这又是何等雄壮的胆识。
  联军大帐之中在片刻的慌乱之后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继续攻打洛阳?说不得这就是刘毅的诱敌之计,后撤函谷?此番前来平白折损三四万步卒及数万西凉铁骑却一无所得,谁又能就此甘心?可有一点大家心中已经有了共识,刘毅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联军士卒离开司州的,他们必须尽快拿出相应的对策。
  这一场骑军对决的胜利改变了司州战场的形势,韩遂张卫等人不免如丧考妣,可在洛阳城中的刘毅闻讯之后却并没有多少的喜色,而是立刻对着巨大的司州沙盘陷入了沉思之中,恐怕此时也只有张虎可以真正了解主公的心思,此一战之胜只是刘毅军反击的开始,毕竟联军还有二十余万士卒,想要将之一口吃下并不容易,主公此刻的全副心思已经转到如何歼灭敌军上去了,就像当年他在并州白平一战大破对方十余万大军,之后也是如此立刻投入到围歼吕布中去。
  就算一战击溃了联军中最为强大的西凉铁骑,可刘毅发现自己想要歼灭司州之内所有的敌军还是极为困难的,群狼战法的第一阶段放血是成功的,可第二阶段割肉割下的这块也太过巨大了,很可能令猛兽痛到不顾一起逃窜的地步,当然此战不是他刘毅一个人的游戏,敌军出动骑军数量的庞大也使得司州境内所有的骑军都要全力以赴。
  现在问题来了,倘若韩遂张卫等人当机立断之下全军后撤,洛阳至函谷一线无险可守,他凭什么去阻止这二十万归师形成的洪流?仅凭严纲的白马营与高览的虎卫营就够了吗?并州营与异族骑军虽还可一用可不要忘记敌军尚有两万骑军的存在,堵得住吗?刘毅不断在心中问着自己,身为三军统帅,此时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要左右千军万马生死的,堵不堵,能否堵住?即使堵住伤亡又会如何?
  此时他的群狼战术只成功了一半,联军这头猛兽被他放了血割了肉,受了不轻的创伤,可却还没有到难以行动的程度,这个时候扑上去撕咬,且不说随时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说不得还会被猛兽逃脱!这个险要不要冒,与联军一般刘毅亦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
  “打不打?”沉思了半天之后刘毅忽然对身边的张虎问道,现在他极为需要这个大才的意见,因为张虎的考虑往往是最为全面的。
  “打!”张虎沉静的面容上却是显得无比的决绝。
  “打?”刘毅似乎又有些不信这个决定张虎竟会如此的坚定。
  “打!”张虎眼光毫不迟疑的看向主公,重重的点了点头。
  “打!”看着张虎坚定的眼神,刘毅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决然,一声冷喝之后,相同的微笑几乎在同时出现在了二人的嘴角。
  “立刻让通信营派得力士卒前来,你发什么楞?”刘六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主从二人,他们说来说去的对话竟只有一个打字,以至于听见主公的号令之后反应都有点缓慢,刘毅见状不由催促道。
  “诺!”想必主公军师所言必有深意,刘六急忙传令去了。
  “等等,让青芒与乌戈一起前来。”此时刘毅已经和张虎一起回到了案桌之旁,见刘六快要出门刘毅又是出言道。
  “让亭轩立刻率军赶往孟津与渊落,给我就地加强营寨把大道堵住,给文远他们二到四日的休整时间,只要见联军有退却之意便立即从两翼骚扰,这里、这里、可供骑军尽展袭扰之法。”刘六去后刘毅立刻指着案几之上的地图对张虎言道,他本以为子才会劝他以稳为上,可出自他口中的两个打字使其心意暴露无遗,方才在沉思之中他已经想好了战术方面的调整,既然要打就要雷厉风行!
  “亭轩的虎卫营分兵卡住孟津渊落势在必行,可让元俭的青龙营与燕云营士卒立刻开始破坏洛阳至函谷的大小通道,桥梁亦尽数不要,只要能够将联军歼灭在司州境内,这一切再从长计议,若可如此,函谷天险便形同虚设了。”张虎一旁出言道,看他的决心竟然还要胜过刘毅,主公的战略是一开始就定下的,如今战局走向有利于司州一方,虽是略有变化可也要一力贯之,否则岂不是虎头蛇尾枉费心机?
  “便依照子才所言,大不了再花上一年功夫!仲甫的白马营代替此前的异族骑军给我继续以群狼之法延缓敌军的行进之速,要为亭轩构筑营寨争取足够的时间。”刘毅几乎不假思索的认可了张虎的提议,事有轻重缓急,只要能全歼韩张联军重夺函谷,长安西凉之地便唾手可得,付出一些代价绝对值得,张虎谨慎沉稳不假,可当战机出现的时候他的决断不会在任何人之下,这也给了刘毅更大的信心。
  “倘若我所料无差,联军两日之内必有动静,甚或今夜便要有所应对,他若再来攻城反而正中我军下怀,不过想来此举之可能微乎其微,若敌军退,虎愿率领洛阳守军追之却不与战,至于主公当可星夜赶奔此处!”张虎说完之后手指指向了地图之中的一处所在,双目若有深意的看着刘毅,看来他在心中也是有着完整的谋划的。
  “子才的意思是?”刘毅的眼光亦是迎上了张虎,见他微微点图也点指地图中的所在反问道,此时眼光之中却是极具神采!显然张虎的这个提议让他极为动心,对与歼敌也会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错,正是如此,敌军既退,我军便要以雷霆之势压之,不可与其半点喘息的机会,我看异族骑军可休整数日,至于樊将军的并州营立刻就要配合廖元俭去截断官道,韩遂张卫二人来时容易,如今要走就要问主公答不答应了!”张虎颔首言道,对于并州营的战力他是有着极深了解的,幽州军的连续作战能力早就得到了验证。
  “好,有樊将军与文远在,此事他们一定可以协调得当,此番文远他们为第一重,仲甫次之,再加亭轩的虎卫营,我倒要看看这联军是否能够冲开刘某的防线!立刻传周伯明前来听令。”刘毅朗声道。
  不一会十几名通信营的士卒及青芒乌戈二人已经到了大堂之前,见主公与军师正在案桌的那副地图上指指点点也不敢打搅,只是在堂前肃立,等候主公的差遣,而随后赶来的周仓亦是如此。
  “子才之论甚高,说不得这趟刘某得亲自送他们上路。”二人一番言语之后刘毅方才抬头看着堂下肃立的众人,见到乌戈立即言道:“你的伤势可有大碍,不要与我逞强。”
  “主公放心便是,乌戈早就恢复了,自当为主公效力。”前番张虎遇刺之时乌戈是豁出命去与那帮杀手搏杀,身受剑伤不下十余处,更有几道深可见骨,可说张虎能够保住性命除了王欣然的灵药之外此人亦是居功至伟,这数月来他得青芒精心调制,加之本身基础极牢,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见刘毅问起立刻上前高声言道。
  “只要不是剧烈的厮杀,这小子还是生龙活虎,主公无需挂心!”听他的中气颇足,刘毅微微放心,可眼光还是看向了一旁的青芒,青芒见状自然知晓主公心意,当下亦是上前言道,其实看见通信营众人他在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天耳中人的机警可一点都不简单。
  “乌戈你去张文远将军处,青芒往高亭轩将军那里走一趟,至于严仲甫,就交给刘六,你们每人身边带上三名通信营士卒,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吧信件给我送到。”刘毅见状再不犹豫,取出三个竹筒分别交在三人手上,此时他要争分夺秒,讯息的传达越快越好!
  “诺,我等马上便行前往。”乌戈青芒刘六闻言将那竹筒谨慎的放在怀中便分别带着通信营的士卒出门去了。
  “伯明,立刻让白虎玄武二营士卒从城头上撤下三千之数,让他们马上给我休养体力,告诉士卒们,此番随我出征将会无比辛苦,他们的两条腿要胜过战马!”刘毅又对立于堂中的周仓言道。
  “诺!”周仓虽不知主公意欲何为,可见他下令极为坚决知道不能犹豫,即使要问也等上路再说,当下应诺一声便也转身而去!
  第六百一十六章 深夜军令
  “哈哈哈,今日一胜,子平兄可为首功之人,若非你以身犯险最早杀入敌阵诱出西凉铁骑,何来如此战果,可惜此时无酒,否则樊某必要敬你一杯!”张辽的大帐之中,一众武将正在兴高采烈的说着前番骑军大战之时,虽说己方的折损也颇为巨大,可这样的大胜还是让众人心中都充满了欢喜之情,坐中樊稠对着一旁的管亥言道。管子平的职级虽较张辽樊稠二将要低,可他是一向是主公身边之人,因此在幽州军中无人敢小看与他,何况管亥为了主公是真敢拼命的”。
  “樊将军你别捧杀老管,此次阿彪与于头领也建了大功,能为主公杀敌,亥还怕什么险处?你可少要提那个酒字,每次大战之时都是憋得难受,有时想想挨个三十棍换顿痛快倒也不吃亏。管亥轻松的笑道,军中大将岂有不好酒的?刘毅的这条军令可是怨声载道,不过也都是说说而已,真让他们违反绝无人敢做,哪怕只是杖责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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