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_分卷阅读_116
面面俱到,煞有介事,仿佛他一辈子都是在为这一刻准备着。
俞星垂和池宁站在一起只是看着,小声说小话:“虽然知道这不是你的安排,但老大看起来兴致很高,你做得不错。”
俞星垂也对之前连累江之为陪他们蹲诏狱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要补偿,就来敲小师弟的边鼓。你看他“玩”的多开心啊,再给他点时间和机会呗。
池宁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不过他颇为赞同二师兄的话。于是,他便让苦菜动身回了京城,去找夏下,把这件事和刑部过一个明路。
在京城附近出现凶杀案,会牵涉其中的管辖衙门总是错综复杂。
一般来说,如果涉案的只有普通百姓,且案子只是最正常、传统的那种凶杀案,那就是顺天府尹的事。
但,京城这一亩三分地的,达官显贵多如过江之鲫,大多的案子都不简单,不是涉案人员不简单,就是他们的家属不简单,甚至凶手的身份也可以依例牵扯出多方势力、多种关系。人人都好像能用狗血人生书写一本畅销戏本。
于是到了这一步,涉入其中的部门就有可能是六扇门、大理寺、刑部乃至宗人府了。由涉案人员的主要身份和社会关系,来决定最后交由哪个部门处理。
极特殊的情况下,坐忘心斋和神宫监也有可能介入,好比上次的月老祠事件。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直接被锦衣卫接手。准确地说,是当锦衣卫想要插手某个案子的时候,那案子基本就是他们的了,其他部门只能是协助,而无法担任主审。
这是由锦衣卫这种谍报机构诞生之初的特殊性质所决定的。
而如今的锦衣卫,俨然已经是东厂的小弟了,这种可以空降的查案权,自然也就平稳让渡到了东厂手上。锦衣卫只需要听命行事,东厂最大。
特别霸道不讲道理。
池宁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作为直接竞争对手的西厂,西厂这个新建立的缉事衙门要是来抢,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种不得不亲自给自己树立一个对手的狗屁倒灶事,真是惹人生厌。
池宁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从刑部走个手续,至少拥有一个更加合法的名头。虽然这玩意儿在锦衣卫和两厂看来和擦屁股纸也没什么区别,可事后若真的闹到了御前,对于守礼的新帝来说,肯定是池宁更占理的。
“你真就放心让老大这么瞎搞?”俞星垂的口音在经过多天的适应后,已经重新回到了流畅的官话频道。他这人就是个变色龙,总能快速融入到任何一个地方。
“不管他调查出什么结果,都不会影响我。”池宁敢这么说,自然是有这么说的底气。
“又是你的神树保佑?”池宁在东厂大搞封建迷信这个事,俞星垂也已经听说了。他不好说师弟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但也能猜到池宁这么做肯定有池宁的理由,不会是毫无缘由的。但他还是希望师弟能悠着点,这个世界上哪来的天降馅饼呢?池宁在人力所不能及的领域乱来,让无法保护他的他,多少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
就像池宁觉得他两个师兄是奇葩一样,从俞星垂的视角来看,他这一个师兄一个师弟也都是胆大之辈,他简直要为他们操碎了心。
“是神木。”池宁强调了一下说法,“以及,我心里有数。”
原君只会被池宁用在刀尖上,或者……贪图享受行个方便的时候。池宁并不会事事依赖原君,因为他不会允许自己去依赖任何人。
第一千遍一万遍地讲——人能靠的只有自己。
这一回的案子也是如此,早在带着人到了曲水边的时候,池宁就已经有了破局之法。他既不用去当个仵作让尸体“说话”,也不用抽丝剥茧,推理演绎,他需要做的只是去问问目击执就可以了。
知道真凶,和对别人提出一个合理的犯罪嫌疑人,这两件事并不冲突。真相并不重要,但池宁还是需要先掌握真相再说其他。
执,说不常见确实不常见,但要说常见倒也可以很常见。
至少此时此刻,池宁一眼就锁定了真正对他有用的“人”,那是一个藏在人群中,看上去几乎与普通女眷一样的人形执。她面若秋月,色如春花,一身轻纱薄裙,钗环云鬓,死时年纪应该不大,性格很是活泼大胆。如今就正好奇的挤在人群之中,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眼神灵动得很。
要不是看她裙角带血,时不时地与人重叠,真的很难判断出她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执”。
池宁在人群中看了对方许久,那女执才终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明白了池宁是能够看到她。等池宁特意走到了无人的假山之后,她就赶忙愿者上钩地追了上来:【小孩,你能看见我是不是?你能看见我!】
【我虚岁马上就二十了。】池宁对自己的年龄十分介怀,总是习惯性地虚报作假。
【那,这位小友?】女执很会变通,不知道比内官监衙门口那个整天只会上吊的行止机灵了多少倍,【我叫莺娘,你呢?】
【我叫池宁。】池宁点点头,【你看到是谁杀了汪全吗?】
【谁?】
【就曲水流尸的那个尸体。】
【哦,他啊,看到啦,全程我都有看到。】莺娘撇撇嘴,【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流里流气,我看到他威胁人说‘我既可以打死你的族人,亦可以打死你’,还对别的姑娘动手动脚不尊重……我本来正准备找个机会好好吓吓他呢。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哈,活该!】
池宁点点头,和他猜的差不多。
在这种不见悲戚的凶杀案里,死者十个里有九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大家惊恐的只会是自己会不会死,亦或者自己会不会被误当作凶手,总之,是不会有同情在的。因为他们都觉得死者该死。